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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等陈嘉运答话,高讼师阴阳怪气地抢先道,“走神?怕是阴谋败露,一时慌神了吧?”</p>
“阴谋不阴谋,慌神不慌神,阁下是在说你自己吗?”秦讼师斜乜着他,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p>
“阁下利用陈湘湘揭开陈年旧案,试图混淆视听,乃是有目共睹。而锦绣山庄一事,弛虞氏联合众人做伪证,在下却是头一次听闻。因而才会有方才一须臾的心不在焉,未能听清大人问话。”</p>
“不过话说回来,方才我是在答大人的话,阁下却张口插言。随意打断主审,岂非尊卑不分,对大人不敬?”</p>
“又或者,是在下想多了。阁下只是小人爱记仇,在为昨日之事落井下石而已?”</p>
“你......”高讼师又被他气了个仰倒。</p>
“好了。”这次不等他回话,陈嘉运已经声言道,“吵架拌嘴的事,去菜市茶楼里说。此处乃是公堂,审理人命案子的地方,还请二位自重。”</p>
“是。”高、秦二位讼师纷纷肃容行礼。</p>
“但原告讼师所言并非毫无道理。”陈嘉运又道,“锦绣山庄一计背后的确大有文章,看来......”</p>
“看来”什么他还没有说完,底下忽然有人道:“大人不必再纠结此事了。”</p>
“锦绣山庄之计与秦讼师毫无关系,大公子在案发第二日就找上我们了,那时候他还没接弛虞府的状纸呢。”</p>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柳广。</p>
他虽也被打得血肉模糊,但好歹比另两个少了十板,伤势只是看着厉害,却并未伤及根本。</p>
“哦?”陈嘉运又捋了捋胡须,“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他们二人不是早早在私底下有了交涉,只是你一个外人不知情而已?”</p>
“大人,”柳广强忍着疼痛,抱拳行了一礼,“交易商定后,小人三个曾经一同被大公子耳提面命,说锦绣山庄一事干系甚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所以小人三个须得守口如瓶,对任何人不得透露半句。”</p>
“小人当时还专门问过,是否连秦讼师都要瞒着。大公子说,尤其是秦讼师,对他一个字都不许提。”</p>
说到此处,秦讼师猛地转过头来,凌厉地扫了他一眼。</p>
“这又是为何?”陈嘉运不解。</p>
柳广也摇头道:“此事小人也想不明白。但大公子向来说一不二,他既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p>
“哼......”这时,秦讼师忽然嗤笑一声。</p>
“被告讼师这是何意?”陈嘉运皱眉。</p>
“大人,”秦讼师冷笑道,“如此诛心的问题,何须打破砂锅问到底呢?”</p>
“此案毕竟关系到他嫡亲兄弟的性命,以及弛虞氏满门的清誉。就算在下再得弛虞公子信任,又怎么比得过血脉至亲?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过是兵不厌诈,凡事留一后手罢了。”</p>
“这......”陈嘉运有些讪讪。</p>
柳广也苦笑道:“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么个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