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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万战战兢兢,如同一只淋了水的鸡。半晌,他将双目一闭,缓缓流下了两行热泪。</p>
“我姓陈......陈湘湘是我的姐姐。弛虞氏欺人太甚,把我姐姐,还有我自小的玩伴都抓走了。是姐姐拼死把我藏起来,我才逃过了一劫。”</p>
“后来......后来他们又放火,烧了我们的村子......我们实在忍不了了。如此大仇,你叫我们如何能忍啊?所以,我们才想出一个计策,要杀一个人,然后嫁祸到弛虞氏头上。”</p>
“弛虞斛城府太深,我们斗不过,就想到了他家那个二世祖。先把他告上公堂,再由我姐姐出面,揭露弛虞斛的罪......”</p>
“一派胡言!”凌萧猛地打断了他,“到现在你还在撒谎!”</p>
“你们要设计陷害弛虞雍,为何会找上我们?”他紧紧盯着八万,厉声道,“我们来溯陵才不过两日,你怎知我与纪公子肯为了贺姑娘与弛虞氏作对?”</p>
“也许纪公子与贺姑娘的感情没那么深呢?也许我们胆小怕事,弛虞氏威逼利诱下来,我们选择忍气吞声呢?”</p>
“你又如何肯定县衙就会受理此案?弛虞氏在溯陵只手遮天,知县怎可能独善其身,与他毫无瓜葛?届时他们大手一挥,将此事掩盖下去,你们的计谋不就全白费了?”</p>
他一连抛出数个问题,八万惊颤地看着他,好几次张了张口,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p>
“哼,别再演戏了。”凌萧道,望着他的目光里一片悲凉,“你根本不是什么陈家村的人。你是他们的人,和陈湘湘一样。”</p>
“你们的目标也不是弛虞雍,而是弛虞斛这个少家主,和他背后雄厚的财力。你们是要让弛虞氏倒台,让太子失去财囊,处处掣肘!”</p>
“你......”八万的瞳孔地震一般连颤了两下,“你怎么会知道......”</p>
“我怎么会知道?”凌萧冷笑,“你们难道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吗?还是你们真觉得自己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别人都当作你们股掌间的玩物?”</p>
“我们刚到溯陵,贺姑娘就出了事。好巧不巧,就在纪麟的眼皮底下。”</p>
“你们不就是想让纪麟暴怒失控,然后手刃弛虞雍。好让纪府与弛虞氏,也就是太子结上死仇吗?”</p>
“不,”他冷冷一笑,“我猜,你们的算盘还要打得更精一些。”</p>
“大概一个弛虞雍死了还不够。最好的结果,是纪麟打杀了弛虞雍,他自己又被赶来的弛虞府家丁打死。如此一举两得,纪府对太子必定恨之入骨,也必不肯支持他登基称帝。”</p>
“只是可惜,”他的眸色暗了暗,“你们的算盘打得太响,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p>
“弛虞府的家丁没跟纪麟硬碰硬,而是将弛虞雍抢出去了。你们一招不成又出一招,这才有了公堂对簿,陈湘湘掀起陈家村陈年旧案一事。”</p>
“哼,”他冷笑一声,“现在想想,陈湘湘当年不过十岁出头。得罪了地头蛇,又兼一身伤病,她一个稚龄弱女,无依无靠,如何能在弛虞斛的眼皮底下安然偷生这么多年?”</p>
“这也就罢了。她既然已经隐匿多年,怎的抱山居的案子一出,她接着就出现,还手握大量弛虞斛的罪证,这岂不是太巧了吗?”</p>
“整件事情,从你,到陈湘湘,再到弛虞雍,弛虞斛......这么大的一个局,牵扯着这么多的人与事,又岂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又怎可能,是你们见到贺姑娘之后的临时起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