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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篙一撑，小舟缓缓破水前行。&lt;/p&gt;

沈青阮低头看了看水，惊喜道：“没想到你划得还不错。”&lt;/p&gt;

“北境的山林里也有暗河，就在树木与树木之间。河道宽的地方，也可以撑船。”凌萧道。&lt;/p&gt;

“是吗？”沈青阮轻声叹了一句，声音里有一丝淡淡的向往，“总在书中读到北境千里冰封的盛景，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去亲眼见识见识。”&lt;/p&gt;

凌萧看了他一眼：“那有什么难？等过了虞州，咱们再折道东陵，从西北绕到北境，再顺着月西江南下回京城。”&lt;/p&gt;

“真的吗？”沈青阮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孩童般的喜悦。&lt;/p&gt;

“什么真的假的，出都出来了，晚几年回京又能如何？”凌萧道。&lt;/p&gt;

“是啊......”沈青阮轻声一叹，“晚几年回京又能如何？”&lt;/p&gt;

“虞州有四季开不败的鲜花，东陵有世上最险峻的高峰，西境黄沙漫漫，北境冬雪皑皑，而回到月西江围绕的京城，却又是一片歌舞升平。人间四时好风景，真是享用不尽。”&lt;/p&gt;

“你很喜欢出游？”凌萧静静地看着他。&lt;/p&gt;

沈青阮点点头，咬了口饼子在口中缓缓咀嚼着。&lt;/p&gt;

“我也是。”凌萧道，低下头去，忽然叹了口气。&lt;/p&gt;

小舟已经行到江心，水流平缓。他放下船篙，走过来坐到沈青阮对面。&lt;/p&gt;

“对不住，方才被那个混蛋激怒，吓着你了。”&lt;/p&gt;

闻言，沈青阮不禁莞尔一笑：“世子说笑了，我又不是纸糊的，哪儿这么容易被吓到？倒是你，我......”他说着说着忽然停住了，像是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闪烁的目光有些无措。&lt;/p&gt;

凌萧抬眼看了看他，月光下，他静坐在水中央的样子就像是一幅上好的水墨画。&lt;/p&gt;

“我感觉到了你此次南下的不寻常，”他道，“我很担心，怕你出事，所以才会再三追问。可是我也看得出来，此事对你而言非同小可，你不愿说。既如此，我也不再逼你。就像你说的，也许等我到了虞州，自然就懂了吧。”&lt;/p&gt;

闻言，沈青阮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可方才钟祈之正是拿这一点羞辱于你。”&lt;/p&gt;

凌萧冷冷一笑：“嘴长在他身上，他想说什么就随他说去。一个势利小人的话，还不足以乱我心神。”&lt;/p&gt;

“你......”沈青阮有些吃不准，“你不怪我瞒着你，害你困惑担忧？”&lt;/p&gt;

“怪，”凌萧点点头，“但没办法。与之相比，我更不愿看到你受逼不过，违背本心。”&lt;/p&gt;

沈青阮点点头，又在饼子上咬了一小口，机械地咀嚼着。&lt;/p&gt;

“我不告诉你，”半晌，他咽下口中的食物，道，“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你，与你疏远。而是......”&lt;/p&gt;

他顿了顿，艰难地皱了皱眉。&lt;/p&gt;

“别说了。”凌萧忽然道。&lt;/p&gt;

“什么？”沈青阮抬头。&lt;/p&gt;

“别再说下去了，酥饼都要凉了。”凌萧看着他，微微一笑。&lt;/p&gt;

“哦......”沈青阮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手中的饼子，也不禁莞尔。&lt;/p&gt;

“这是什么味道的？”凌萧又问。&lt;/p&gt;

“什么味道？”沈青阮怔了一下。&lt;/p&gt;

“吃了那么久，连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凌萧一哂。&lt;/p&gt;

“嗐......”沈青阮也摇头失笑，又咬了一口，仔细品味了一下，道，“好像是茶花。”&lt;/p&gt;

“你们还真是什么花果都能入膳。”凌萧道。&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