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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青阮喝退湛卢,沈重山高悬心头的一口气猛地松了下来,连忙后撤一步,躲开了悬颈利刃。抬手捂住流血的脖颈,他看着沈青阮,又看看湛卢,惊怕之余竟然忘形地大笑起来。</p>
“公子!”见状,湛卢气急败坏地回头。</p>
“回来。”沈青阮却只是冷声吩咐。</p>
“就是,乖孩子,乖乖站到你家公子身后去!小孩子家家的,没事学什么大人,玩什么刀?小心人没杀了,反倒割了自己的手!”沈重山喘着粗气道。</p>
“公子......”闻言,湛卢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猛地回过头去,又紧紧盯住了眼前的猎物。</p>
沈重山发狠狂笑的模样似乎刺激了他的神经,他微眯凤目,蛇一般地歪过头去,从他的双眼开始,一路向下,一直扫到他渗血的颈侧,喉头禁不住兴奋地上下滚动了一轮。随着这个轻微的动作,他手中的黑金铁刃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隐隐发出蜂鸣。</p>
沈重山也紧紧盯着他的动向,见他盯着自己的脖颈直咽口水,他的喉头也禁不住颤了颤。可不知是紧张还是如何,口水走差了气,激得他一阵猛咳,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p>
见状,沈青阮又对湛卢道了一遍:“回来。”</p>
湛卢冷冷一笑,又盯了沈重山一眼,终于撤回兵刃,退到了他身侧。</p>
沈青阮上前一步,走到沈重山身前三尺处停住,沉声道:“我只说一遍。芙蓉浦去向如何是我长房的私事,与他人无关。我不会把它交出去,更不会把它交给你。”</p>
见湛卢终于退了回去,眼前威胁暂除,沈重山大松了一口气。可一听这话,刚刚松出去的那口气又原封不动地压了回来,不偏不倚,正压在他心头。</p>
“哟,回绝得够干脆啊!”他的眸色暗了暗,“好一个长房私事,好一个与他人无关!一块牵涉到沈家七成收益的地盘,你把它说成是你们自己一房的私产?”</p>
“虽说芙蓉浦历代只归长房管辖,但谁不知道,沈家大大小小的生意都跟芙蓉浦挂着钩。牵一发而动全身啊......阮哥儿,你是想带着整个沈家千百年的基业,几千条借此糊口的人命,去给你一个人陪葬吗?”</p>
“砰”的一掌击出,沈重山连退三步。一道绀青身影迅疾上前,一把捏住他的脖颈,将他凌空提了起来。</p>
“湛......湛卢......你想干什么?”沈重山双脚离地,喘不上气,不得不用手去拍打他铁铸般的手臂。</p>
“说了,芙蓉浦是私事。”湛卢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冰冷,“再问,掐断你的脖子。”</p>
沈重山忙把目光看向沈青阮,面皮紫胀,目眦欲裂。</p>
沈青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拍了拍湛卢的肩。</p>
湛卢得令,右手蓦地一松,沈重山便如一团破布一般,“哗啦”一下堆到了一地花团锦簇的长绒毯上。</p>
“你......”他一只手握着喉咙,另一只手指着沈青阮,嘶声道,“小小年纪,心地毒辣,自己活不成,也要把整个沈氏都拖下水!”</p>
“算盘被人撞破了,就命心腹恫吓自己的长辈,甚至试图弑杀同族!你这样的人,如何堪当家主,更何堪当神子,维系国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