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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沈青阮的言外之意,凌萧不禁凝眉。他一向知道元知若与太子交好,但只是兄弟情分,元知若也闲散惯了,从未听说过他与党争有什么相干,怎么突然就......</p>
久久听不到他的回答,沈青阮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皱眉道:“不是说了吗,莫要想太多,也不要有负担。对我不要有,对旁人就更不要有。福报业障都是自己的选择,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帮不了他们,人家也不需要你帮,瞎想这些作甚?”</p>
“你伤在心脏,虽不知为何能活下来,但既然已经活下来了,就是上天垂怜。你千万看顾好自己的身子,我这几日心就跟悬在刀尖上一样,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我也不用去渡什么考验了。直接在胸口扎上一刀,痛痛快快,省得一日日殚精竭虑,钝刀子割肉,死也死不痛快!”</p>
“你......”闻言,凌萧不禁一怔,半晌,赏了他一个白眼,“袁医官骂你骂得真是不错,在病人面前张口闭口生生死死,真是缺了大德了你......”</p>
正说着,门外的脚步声已经近了,又是一道男声传来:“湛卢?你怎么在此处?阿阮也在里面吗?”</p>
是寒氏月。</p>
许久不见,他的声音越发沧桑了些,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想来母亲的亡故对他打击不小。</p>
“当然,公子从不离我十丈以外。”湛卢倨傲的声音响起。</p>
“表哥不是在芙蓉浦吗?”是赵菁芜的声音。</p>
“回来了,半道上听见醒了,飞上来的。”湛卢道,“飞得比我都快。”</p>
门外静了一瞬,门内似乎也有些尴尬。</p>
幸好寒氏月及时打破了平静,他敲了敲门,扬声道:“青阮,我们来探病了。凌公子如何,精神还好吗?”</p>
沈青阮垂眸看向凌萧:“你想见吗?”</p>
凌萧点了点头:“早晚都要见的。”</p>
“好。”沈青阮也点点头,伸手将他扶起,又在他身后垫了两个软枕。见一切收拾妥当,他站起身来要去开门,却被凌萧阻住了。</p>
“嗯?”他以眼神询问。</p>
凌萧抬起一只手,在自己面前胡乱一晃:“脸上。”</p>
“脸上?”沈青阮怔了怔,伸手一摸,却觉得又凉又硬,竟是鼻涕眼泪混成一团,已经干在了脸上。</p>
“我......”他五官地震,小声道,“我方才就是这样,跟你说了那一车的话?”</p>
凌萧刚想告诉他无妨,一眨眼,他已经一头冲到了外间。不多时,杯盏碰撞的声音传来,听来他似乎正在用茶壶里的温水净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