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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公子方才所言差矣，”寒氏月静静地望着凌萧，烛火下的眉眼沉沉若水，“就在下所知，公子就不止见过一位通神之人，且这两位都是在同一日见到的。”&lt;/p&gt;

“不知先生指的是......”凌萧迟疑道。&lt;/p&gt;

“重境之功段于风，半佛之体大宗师。”&lt;/p&gt;

“公子请想，肉体凡胎，如何能刀枪不入？更遑论身罩圣光，随心所欲变换面相，甚至让时间停滞，扭转时空。公子当日身临其境，当比在下从阿阮口中听闻更为震撼。事后回想，难道公子能说，自己当日经历的只是寻常之事吗？”&lt;/p&gt;

凌萧怔忪了一下。&lt;/p&gt;

那日天边一轮巨日犹在眼前，血红圆盘，犹如生物，呼吸可见。他们虽然身在国学监的十七院，但整个空间显然被剥离在他所熟悉的世界之外。&lt;/p&gt;

风也罢，光也罢，仿佛都脱离了其原本的属性。点点滴滴，一花，一草，一叶，一木，都在大宗师的掌控之下，随他的呼吸而摇曳，随他的心境而变化。&lt;/p&gt;

而后世界寂灭了，他在床畔醒来，出门一看才刚过午不久。在另一个空间里几个时辰的感受，回到现实世界却不过片刻功夫。&lt;/p&gt;

自创世界，停滞时间，如此想来，的确非凡人所能为之。&lt;/p&gt;

“但是......”他有些纠结，“但是他是......”&lt;/p&gt;

“但是他是万相宗师。”寒氏月道，“公子是想说这个吧？”&lt;/p&gt;

凌萧点了点头。&lt;/p&gt;

“没错，”寒氏月也微微颔首，“万相宗师犹如传奇，世人早已不把他当作凡人看待。但这也正说明了，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其实是有通神之人存在的。或者说，是允许有通神之力的人存在的。”&lt;/p&gt;

凌萧将他的话咀嚼了一番，不禁微微张大了双目。猛然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先前也许忽略了一些事情。一些原本不应该存在，但出于种种原因被他当做了寻常的事情。这个认知让他心中震荡不已，他望着寒氏月，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lt;/p&gt;

寒氏月却是见怪不怪，见他如此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又继续道：“万相山宗师辈出，代代皆有神通。而沈氏，也是这样一支血脉。”&lt;/p&gt;

“自他们的开宗鼻祖沈相夷起，或通天文，或知地理，占星测命，如有神助。不过与万相山不同的是，他们自古秉承着出世的理念，在历朝历代都留下了星辉灿烂的足迹。”&lt;/p&gt;

“先生认为......”听到这儿，凌萧又一次迟疑，“紫微国师......是真实存在过的人？”&lt;/p&gt;

“当然。”寒氏月道，“不过不是我认为，而是事实本就如此。”&lt;/p&gt;

“公子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江国的历史存在断代。紫微国师在世时江国尚未立国，而江国立国后，又为泄私愤大肆消灭前朝痕迹。武将暴戾，战后屠城，原住居民被屠杀殆尽，史书典籍被集中焚毁。有关紫微国师的一切变得越来越神秘，到现在竟成了真假难辨的神话传奇。说起来，也算是史上罕见的笑话了。”&lt;/p&gt;

“但东陵不同，千年前，东陵还只是个蕞尔小邦，后经紫微国师征战统一，又发展民生，兴文重武，这才有了如今的盛世。他在东陵生活过的痕迹处处可见，很多由他主持修建的学堂、庙宇至今仍在使用。所以紫微国师真实存在过，这一点毋庸置疑。”&lt;/p&gt;

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坍塌了，凌萧微张着嘴，看着寒氏月发愣。&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