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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时，马车已经辘辘上路了。晨曦的微光透过车帘洒下道道白线，白线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盘旋在软垫上熟睡的容颜上面。&lt;/p&gt;

凌萧抬手把车帘放好，沈相夷睡梦中紧皱的眉头渐渐平息了下去。他觉得神清气爽，便小心翼翼地走出车厢，坐到赶车的马夫身边。&lt;/p&gt;

“哎哟......”马夫一个激灵，昏昏欲睡的眼一下子睁得老大。&lt;/p&gt;

“嘘！”凌萧轻声喝止了他，又示意他把缰绳递过来，微微侧了侧头，道，“去一旁小憩一会儿，我来帮你赶车。”&lt;/p&gt;

“这这这......这怎么敢......”马车夫一脸惶恐。&lt;/p&gt;

“噤声，”凌萧道，“按我说的做。”&lt;/p&gt;

“欸，好，好......”车夫答应着把缰绳递了过去，自己缩到一旁，围上破旧的毛毡，不一会儿果真沉沉睡了过去。&lt;/p&gt;

凌萧一边驾着马，一边欣赏着四野的风景。清晨凉爽的微风吹拂到脸上，他忽然觉得心情开阔，竟然有了几分少时在北境游猎的感觉。&lt;/p&gt;

不一会儿，滚滚旭日从山林后面升了起来。他心中一动，掀开车帘推了推沈相夷的脚。&lt;/p&gt;

“唔，怎么？”沈相夷睡眼朦胧地看着他。&lt;/p&gt;

“出来。”凌萧道。&lt;/p&gt;

“什么？出去？”沈相夷一脸不情愿，“大早上的你抽什么风，我这正睡觉呢......”&lt;/p&gt;

话还没说完，凌萧已经钻进车厢，把他拉了起来。&lt;/p&gt;

“哎哎哎，干什么你......”&lt;/p&gt;

“别吵。”凌萧道，把他拉出车厢，随手扯了一条毯子裹在他身上，然后指着东边的朝阳。&lt;/p&gt;

“嗯？”沈相夷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就是那个？”&lt;/p&gt;

“就是那个，”凌萧道，“你不是说心事重的时候就喜欢看日出吗？”&lt;/p&gt;

“是这样没错，”沈相夷叫苦不迭，“可我也说了，那是心事重的时候呀。我现在又没有心事，一心只想着睡觉，你把我拉起来看什么日出嘛！真是！”&lt;/p&gt;

“可我想看。”凌萧道，不再理他，转头看着节节攀高的日头。&lt;/p&gt;

“啊？哦......”沈相夷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抱怨了。&lt;/p&gt;

二人并肩坐了一会儿，沈相夷终究还是抵不过瞌睡虫的诱惑，一头抵在凌萧的肩头，睡了个昏天黑地。&lt;/p&gt;

凌萧低头看了看他，心头滚过万千心事，最终却都化为一抹笑，徐徐绽开在微抿的嘴角。&lt;/p&gt;

就这样，他们的马车一路向上，爬了足足十日。平坦的山路终于到了尽头，眼见着平地拔起座座高峰。&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