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得和曾经的陆霏霏一点儿都不像了，但是又好像从未变过，因为她还是像过去那么安静。

王思思没有办法了，看着陆霏霏这个样子，总是气得半死，她受不了，开始欺负陆霏霏，想让她学会反抗，让她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就不要硬扛在自己身上。

“哥哥一点儿都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王思思看着陆霏霏说道。

我听完了王思思说的故事，其实故事本身很简单，不简单的是王思思欺负陆霏霏的本意。

“我不想再继续了。”王思思很挫败，“我试过很多种办法，但没有办法完成和哥哥的约定。”

我转头看向陆霏霏，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思绪好像飞得很远。

“不是你的错。”我走过去，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要再自责了。”

我想了想，对王思思说：“其实她会这样，你有没有想过，她只是因为太痛苦了？失去很喜欢的人，并且想到无论将来走多远，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人存在了，甚至连遇见都不会有了，这种绝望和痛苦足以压垮一个人。”

王思思愣了一下，便沉默了。看来她并没有想过，陆霏霏变成这样不只是因为自责，还是因为太痛苦。

如果这样可以逃避痛苦，那么谁不愿意逃避呢？

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许旻佑的样子。

王思思和陆霏霏的故事是这样的，那么许旻佑呢？让他躲进坚固的壳中的故事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正胡思乱想着，陆霏霏忽然发出一声隐忍的哭声，这种哭声我从来没有听过，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感情终于彻底爆发出来一样。她猛地扑上去抱住王思思，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王思思没有说话，她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面对这样的陆霏霏，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好久，她才抱住了陆霏霏，低声说：“明明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啊，欺负了你这么久，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

看着这两个人，我想我应该离开了，陆霏霏其实已经忍到了极限吧，像气球一样，轻轻一戳，就会爆炸。而王思思，这么久了，她从未想过，陆霏霏会这样并不只是自责的缘故。

人与人之间好像总是不能坦率地将想要说的话全部说出来，就连看上去直来直去的王思思都是这样。

原来大家都是胆小鬼，在面对某些人、某些事的时候，永远都是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