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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头昏昏沉沉的。

我捂着脑袋,看到床头柜上放了一个白色的陶瓷杯子,我拿起杯子递到嘴边正准备喝,却发现杯子里一滴水都没有。

就在我起身准备倒水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姚逸舟打来的。

隔了一会儿,我才接通电话。

“小雅,好点了吗?你昨天可是喝了不少。”

姚逸舟的问候虽然很平淡,但我心裏还是宽慰了许多:“每次喝完酒都头痛……”

“多喝点水头就不会那么痛了。”

我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了。对了,是谁送我回家的?”

我以为是季川送我回家的,想趁着这个机会谢谢他,希望能化解我们之间的隔阂,可谁知隔了好一会儿,姚逸舟才开口说:“估计是小鱼吧,我昨天也喝了不少。”

听姚逸舟这么说,我心裏更是疑惑——小鱼是不可能送我回家的,她只会把我带去她家。既然不是季川送我回的家,又会是谁呢?

我挂了电话,一头雾水。正准备下床给自己倒点水喝,房门突然开了,父亲站在房门口,一脸阴沉。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一个姑娘家喝得不省人事,太不像话了!”

我听父亲这样训斥,直接把头埋进被子里,来了个置之不理。

“这几天你妈的亲戚会住在家里,你最好少说话。”

父亲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我便听见关门的声音。

出门的时候,我就看到那个女人在给她的亲戚安排房间,想起父亲说的让我少说话的事情,我的心情顿时低落到了极点。

中午在学校里见到小鱼的时候,她的神情淡淡的。我追问她昨天和姚逸舟的进展,她又摇了摇头不说话。

我被小鱼搞得没办法,又去找姚逸舟,可姚逸舟不知道又上哪儿练他的小提琴去了,我只能去找季川。

季川还在跆拳道练习室练习,我也没打扰他,就坐在练习室的角落里看着。

过了一会儿,季川快步跑到我身边,他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而我像往常一样把准备好的水和毛巾递给他。我们心照不宣,都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季川用毛巾擦了擦汗,喝完了一整瓶水,朝着我笑了笑:“今天早上起来头疼不疼?”

我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挺疼的。”

季川揉了揉我的头发,长叹了口气,皱着眉说:“你说你也就那么点酒量,学什么不好,学别人喝酒?喝多了难受的时候,只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从季川手里接过擦完汗的毛巾,朝着他伸出手:“你带给我的东西呢?”

季川好像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我问他要的东西是什么。他耸了耸肩,摇了摇头,说:“什么东西?你说要什么东西了?”

这一瞬间,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忍不住问自己,这还是我认识的季川吗?这段时间以来,他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男女朋友,他也在各种场合向所有人宣告他是个有女朋友的人,对我的态度也还和以前一样,但是,我总觉得他变了。

以前的季川不会在我喝酒喝多了之后连个电话都没有,以前的季川会在我喝完酒之后,跑好几条街为我买来所有我喜欢吃的早餐任我挑选,以前的季川总是衝着我坏笑,把我捧在手心。

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么微妙,这个时候,我就是觉得季川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很久之后,我回想起这段日子,总是很后悔,为什么我这个时候非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如果没有想这么多,没有追问季川到底瞒着我什么事,也许我和季川之间就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可是,生活就像一场戏,每个人都想象不到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像我以前就没想到过会遇上季川,我也没想到这个男孩会影响我整个青春年华,成为我记忆中最重要的人。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是不能逃避的,也是无法改变的,尤其是像爱情这样飘忽、难以捉摸的情感。有的人晚了一步就是晚了一步,不论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想要的;有的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他的心已经不在你这裏了,你就算再怎么恳求他,再怎么挽回,他也不会扭过头看你一眼,反而会觉得你更加厌烦。

有次朋友聚会,我和别人打赌打输了,要喝一杯白酒,季川理所当然地帮我解围。可那瓶白酒真的很烈,他喝了一半便放下了。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拿起季川跟前的白酒,闭着眼睛就往嘴裏灌。其实我也不记得自己喝没喝完,只记得喉咙像被火烧一样难受,脑子也越来越迷糊。

当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季川在校医务室那简单的床上握着我的手陪着我,我记得,他那会儿笑得特别好看。

“小雅,你也太逞强了,怎么样?头疼不疼?要不要我去叫医生帮你看看?”他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

那天,季川絮絮叨叨地在我耳边说了许多,都是叮嘱我以后不要喝酒的话,具体是什么内容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在他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我说我饿了,他便飞快地跑出去,买了一大堆吃的回来喂我吃。

从那之后,每次喝酒季川都会帮我喝,就是挡不掉的,他也会在第二天帮我准备好特制的季家解酒秘方给我,陪着我,直到我好一些了才肯放我走。

可是,季川竟然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

其实,我并不是要求他非要为我做什么,我就是觉得,我在他的心裏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不知不觉中,我们虽然离得很近,每天都能见到面,却好像渐行渐远了。

我朝着季川苦笑着,用有些干涩的声音低声说:“我要去上课了,你继续练吧。”

季川点了点头便跑去练习去了,一点挽留我的意思都没有。

我站起身,头有些晕,只好扶着一边的桌子角,待好了一些,才转身离开了跆拳道练习室。

我不敢告诉季川,我在乎的是他忘记了带给我季家解酒秘方,我在乎的是关于我们的过往他正在一件一件地淡忘。

我害怕他心裏有事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更怕的是,这么多年来,我对他越来越熟悉、越来越离不开之后,他会突然发现原来爱的不是我温雅,而是别的什么莺莺燕燕。

我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只能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都只是猜测而已,永远都不要发生。

从练习室出来,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便给姚逸舟打电话。得知姚逸舟在教室之后,我便挂了电话,往教室走去。

到了教室,姚逸舟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