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袭庄(2 / 2)

原配宝典 寒武记 2850 字 3个月前

诸素素和知画都偏头听了听,摇头道:“我们没有听见。”

杜恒霜笑了,以为自己是大病初愈,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就没有再说话。

三个人安安静静吃完饭,正要起身收拾桌子。

啊——!

又一声惨叫传来。

这一次,三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杜恒霜霍地一声站起来,沉声道:“不好,出事了。”

诸素素和知画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们这个院子的大门唰的一声被人推开。

正好一道闪电亮起来,她们三个人看得清清楚楚,踉踉跄跄进来的那个人浑身是血,似乎染成了血人。

杜恒霜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然后急匆匆跑了出去。

因走得急了,她的斗篷随风飘扬,像是暗夜里盛开的一朵雪莲花。

诸素素和知画连忙跟在她后面,走出屋门。

杜恒霜走在前面,已经认出来,躺在院门口浑身是血的血人,正是她们刚才提到的牛嫂子。

“牛嫂子怎么啦?出了什么事?谁把你砍成这样?”杜恒霜蹲下身,伸出手往牛嫂子脸上抹了一把,露出牛嫂子姣好的容颜,沾了杜恒霜一手的血。

“……大少奶奶……快跑……流民袭庄……他们都不是人啊……”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牛嫂子脑袋一歪,便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诸素素快步走过来,探了探牛嫂子的鼻息,又翻开她的眼帘看了看,叹息道:“已经死了。”

知画流出泪来,哽咽着道:“怎么会这样?那些流民怎么能这么做?昨儿牛嫂子不是给他们大饼了吗?为什么要人命啊?”

杜恒霜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冒金星的站起来,扶着门框喘气,吩咐道:“看来是出事了,咱们赶紧包点儿吃的,离开这个地方。——护衞呢?护衞在哪里?”

她们去年离开长安城的时候,连下人都没有带,根本就没想过带护衞。——她们的庄子离长安城不远,是天子脚下,一向很太平,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有用到护衞的时候。

不过萧义不放心,还是给她们准备了十二个护衞,跟着来到田庄。

诸素素道:“我去看看。”

刚跨出院门,就见几个大汉手握钢刀跑过来,急匆匆地叫:“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快跟我们走!流民袭庄,我们挡不住了!”

一边叫喊着,一边从他们身后嗖嗖传来几声羽箭破空而袭的声音。

又是几声惨叫,正奔跑过来的护衞有两三个倒在了地上。

杜恒霜脸色遽变,拎着裙子跑回屋,将自己的弓箭拿在手里,又将一袋子羽箭挂在腰间。

这还是她这半年病情好转之后,诸素素说她应该多到外面活动活动,她才一时兴起,带话让萧义给她将弓和箭送了过来。有时候,她也在庄子里射射箭靶,权当活动了。

知画冲进厨房,包了一大包胡麻饼。

诸素素背起自己的药箱。

三个女人在剩下的七八个护衞的护送下,身形掩入夜色,往庄子外面逃过去。

一串串火把亮起来,将庄子里裡外外照的透亮。

杜恒霜他们一行人吃了一惊,便看见许多衣衫褴褛,脸上横七竖八抹着烂泥的大汉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在那边!别让他们跑了!那是长安城里有钱的少奶奶,抓了她,大伙儿就不愁没饭吃了!”一个尖利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在那群流民中叫嚣。

嗖嗖嗖!

又是几支羽箭破空的声音,向杜恒霜他们这边射过来。

啊!

又一个护衞被射中后心,倒在杜恒霜脚边。

杜恒霜喘着气,脸上升起几丝潮|红,索性停下来,手持弓箭,稳稳地举起来,对准刚才声音传出来的地方射过去。

她看得很清楚,有一个穿土黄色袍子的男人,正在那里煽动……

嗖!

同样是羽箭破空而袭,不过是和刚才相反的方向。

杜恒霜箭术通神,一箭射中刚才那个正在煽动的人的咽喉要害。

那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脖子底下伸出来还在颤动的羽箭,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叫喊,当着众人的面倒了下去,死在当场。

他似乎是这群人的头头。

他一死,这些追上来的流民似乎有些群龙无首的样子。

杜恒霜和自己的护衞又射了几箭,便匆匆离开这个地方,来到庄子上放车马的草棚处。

“那些人不可能是流民。”一个护衞对杜恒霜道:“大少奶奶,小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箭法这样好的流民。他们要有这本事,也不会去做流民。”

杜恒霜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那些人进退有度,听一人号令,根本就不是乌合之众的流民。

恐怕是有人打着流民的旗号,来要她的命了!

杜恒霜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得罪了谁,一时间转了十七八个主意,甚至想到萧士及身上,会不会是有人想要挟萧士及,所以对自己下手?

诸素素见杜恒霜一直不说话,急道:“还犹豫什么啊?赶紧走吧!——管他是谁,反正他们是想我们死啊!”她可真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这裏。

杜恒霜正要下命令,后面的人又追了上来。

这一次,他们的羽箭更加密集。

夜空中只听见嗖嗖的羽箭声,铺天盖地,很快就将杜恒霜身前的七八个护衞尽皆射死。

这些护衞忠心护主,到死了都立在杜恒霜身前,做了箭靶子,将她和诸素素、知画三个女人挡在身后。

看着前面被射的如同刺猬一样的护衞,杜恒霜、诸素素和知画都忍不住流下眼泪。

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她们只剩下三个女人。

杜恒霜回头,看着诸素素和知画道:“对不住,是我连累你们了。等会儿他们来了,我走出去,在他们面前自尽,他们是冲我来的,应该就不会为难你们了。”又叮嘱诸素素和知画:“我的孩子,就托付给你们了。”

知画泪流满面,泣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让钱伯回城参加三小姐的婚礼去了。不然的话,有钱伯在,咱们不用怕这些流民。”抹了一把泪,知画突然冲上她们身后的一辆小骡车,手里一挥长鞭,骡子受惊,往前方冲了出去。

“在那边!她们想坐车逃走!”追上来的那些人大叫着衝着知画赶的骡车追过去。

杜恒霜大急,想要尖叫,诸素素从后面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要出声,就辜负了知画姑娘的一片苦心。何必呢?”

杜恒霜挣扎着,还要举起手里的弓箭。

可是她经历了一晚上紧张的逃亡和厮杀,又是大病初愈,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知画……知画……”杜恒霜泪流满面地看着知画的小骡车消失的方向。

“我们走,不能让知画白白送死。”诸素素冷静地道,拖着杜恒霜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又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当中还夹杂着烈马的嘶叫声。

“出三百军士,去救小骡车!将追击小骡车的流民一律杀无赦!”一个低沉中带着狂怒的声音狂吼起来。

听着好熟悉……

杜恒霜无神的双眸看向前方的夜空,隐隐约约看见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士慢慢走了过来。

她听见诸素素惊喜的声音:“安国公?是您来救我们了吗?”

是安子常来了吗?他不是几个月前就出去剿匪了吗?怎么回到长安了?

杜恒霜虽然觉得疑惑,但心裏还是一松,晕倒在诸素素的臂弯。

安子常抿着唇,翻身下马,大步走过来。他看见了靠在诸素素怀里的杜恒霜,抹了一把冷汗,幸好,他及时赶到了。可是,那小骡车裏面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