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士及想起刚才钱伯跟他说的,在危急关头,这些仆妇下人自发围在杜恒霜身前,用他们的血肉之躯保护她的安危,让萧士及很是感动和欣慰。他淡淡地对这些仆妇下人点点头,道:“辛苦大家了,每人十两银子,回去后找萧义去领。”又对萧义道:“你斟酌着,将他们换到夫人院子里去。”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忠仆。萧士及觉得杜恒霜的院子里,应该多用这种人。
萧义忙道:“侯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说着,回身对着大家招一招手:“跟我来。”带着仆妇下人进了东角门。
萧士及便上了车,亲自将杜恒霜抱在臂弯里,一路抱着回了内院。
杜恒雪正好过来看平哥儿和安姐儿。
刚从平哥儿和安姐儿的厢房出来,就看见萧士及抱着一个女人进来。她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姐姐杜恒霜,忙跟上去问道:“我姐姐出什么事了?是又病了吗?我来给她把把脉。”
萧士及想了想,还是让杜恒雪给杜恒霜瞧一瞧吧。虽然欧养娘说只是累着了,又吓着了,所以睡过去了。但是杜恒霜身子弱,这半年虽然补了不少元气回来,但还是不比真正健康正常的人那样经折腾。
而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场景,就算一个大男人见了,也会腿软打退堂鼓的。
萧士及万分后悔自己没有跟着过去,他也没有想到,崔三郎居然可以调动禁军!
“是了,崔三郎原是禁军统领。——该死,我怎么把这回事给忘了。”萧士及将杜恒霜放到内室的床上,站在一旁,看着杜恒雪斜坐在床沿,仔细给杜恒霜把脉。
脉象平和,跳动虽然轻缓,但是绵长,还好,确实没有大碍。
杜恒雪放了心,轻轻将杜恒霜胳膊放到被子裏面,对萧士及道:“姐夫,我姐姐没事,就是有些累着了。我去给她做一碗培元汤羹,等姐姐醒了喝。”
萧士及放了心,送了杜恒雪出去。
杜恒霜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萧士及看见她终于醒了,才松了一口气,道:“你真是吓死我了。昨儿怎么这样冲动?你差一点射死了崔三郎。”嘴裏虽然说吓死了,但是一点责怪之意都没有,反而眼里还有着赞许的笑意。
杜恒霜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板壁上,香腮带赤,似笑非笑地道:“我劝许二郎一个人情,现在算是还给他了。”又问萧士及:“北衙禁军的队长向你问好呢,说是你旧日同僚,想找你叙旧。”
萧士及就知道是许言邦帮杜恒雪出头的事儿,也笑着道:“这个人情,可是还大发了。我看许二郎反倒欠我们的人情了。”又道:“听你说的样子,好像是我以前跟毅亲王管事的时候的同僚。——没想到他现在做禁军的队长了。看来毅亲王这些年也做了许多准备啊。”
杜恒霜放了心,低下头咯咯轻笑,其柔媚娇俏之意看得萧士及热血沸腾,忍不住从被子底下伸进去,摸到她滑腻修长的双腿抓了一把,只觉得柔脂满手,触手生温。
杜恒霜脸一红,将他的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扔到被面上,啐了他一口道:“真是没正经。人家刚起来了,你就让人家不得安生。”
萧士及只好收了绮思,笑着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给你个榧子吃。——快起来,今儿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外院裏面庄子上送来的东西还等着你去过目呢。”
杜恒霜伸了个懒腰:“你先出去,我要起身了。”又拉了床头的绳子,让外面的人进来伺候。
知数和知礼走了进来,对着萧士及行了礼。
萧士及点点头:“好生伺候夫人。”就先走了出去。
刚在外间坐定,却见一个婆子带着许言邦过来了,对萧士及急急忙忙地道:“侯爷,许家二爷来访。”
“什么事?”萧士及站了起来,对着许言邦拱了拱手:“你等不及要谢我们了?”
许言邦一脸急色,嗐了一声,对萧士及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爹让我过来跟你们说,赶紧去找毅亲王做主,你夫人就要大难临头了!”
萧士及最听不得别人说杜恒霜,闻言面色一沉,对许言邦道:“你这是什么话?霜儿又没有做错事,怎会大难临头?”
许言邦怒道:“没有做错事?!昨日她亲手射穿崔三郎两支胳膊。如今崔家的人已经闹上了金銮殿,陛下只好装头疼躲起来了……”
萧士及笑了笑:“原来是这事。——来,先坐下说话,吃早饭没有?”
许言邦目瞪口呆:“你还吃得下饭?要换了是我,若是雪儿出这种事,我非急疯了不可。”说完又连连“呸呸呸”了三声,道:“雪儿是个省心的。才不会像你夫人这样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