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啦?”那头儿瞪了那传话的人一下,厉声道:“少废话!”说着,看了看山下:“既然二当家说要做一票,咱们就动手吧。——柱国侯夫人在哪辆车里?买她脑袋的人有送消息过来吗?”
那传话的人忙道:“听说是在柱国侯的大车裏面,还有她的两个小崽子,如果能一并做掉,酬劳加倍。”
“乖乖,那可是笔不小的数目。——喂,二当家接的这单生意到底牢不牢啊?”那头儿很是担心空欢喜一场。
“现在的生意都是二当家兜搂来的,你还怕收不到银子?”那传话的人嗤笑一声,往山下瞅了瞅:“你还是琢磨该怎么做掉那车裏面的大人孩子吧!”
那头儿看了看自己的人手,还有传话的人带来的人手,轻声道:“……过来,咱们合计合计,该怎么做……”
一伙人凑在一起蹲在地上,拿着树枝写写画画,将晚上的行动分派清楚。
天色越发黑下来。
龙香叶坐的车已经走在车队的最后头。
她坐在车里,被颠簸摇晃的大车弄得昏昏欲睡。
正要吩咐赶车的车夫再慢一些,就听见嗤啦一声,她坐的大车像是绊到什么东西上,一下子停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龙香叶的眉头已经拧得紧紧的,在眉心凑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传来车夫的一声闷哼,然后听见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梅香听见这声音,心裏一紧,正想掀开车帘瞧一瞧,却感觉到有人似乎在牵着马转圈儿,连大车都跟着在转。
再过一会儿功夫,有人突然狠狠抽了拉车的马一鞭子。
只听前面拉车的马扬起前蹄,嘶叫一声,便一头扎下来,拖着大车风驰电掣般往前头奔去。
梅香一下子没有把住车框,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后重重一掼,在车板壁上砰的一声撞过去。
龙香叶也没有坐稳。突然奔跑起来的大车让她失去平衡,在车板壁上将脑袋撞得砰砰响,疼得龙香叶眼泪都出来了。
“什么人!兀那车夫是不是不想活了!”龙香叶怒骂道,好不容易扶着车裏面的把手稳住身子。
梅香也抓着一边的把手,一边撂开车帘。
看着两边不断倒退飞行的景物,梅香突然道:“这怎么是我们刚刚走过的地方?”她们居然在往回走!
龙香叶不解:“什么走过的地方?”
梅香看看车前面的路,然后回头瞧了瞧来时的路。
一瞧之下,梅香瞪大眼睛,有些恐惧地道:“糟了!老夫人,这马掉了个个儿,如今正往相反的方向跑呢!”
说着,梅香一手抓住车框,一手掀开车前面的垂帘,大声道:“你怎么赶车的……”
赶车的车夫转过头,衝着梅香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大黄牙:“这位姐姐生得不错,跟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吧!”说着,又往那马背上抽了一鞭子。
前面拉车的马发了疯似的往前奔。
梅香目瞪口呆。——这个车夫,根本不是先前那个一直给她们赶车的车夫!
“你……你是谁?!”梅香大惊之下,连忙问道。
“你管我是谁……”那人回头,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嗖的一声,一支长箭破口而来,带着吁吁的风声,正中那赶车之人的脖子。
那赶车之人脸上还露着对梅香垂涎的笑意,身子却已经僵硬,很快就从飞奔的车上掉下去。
“护着老夫人!”萧士及骑着快马,带着数十个护衞飞奔而来。
梅香忙钻进车里,护着龙香叶道:“老夫人,侯爷来救我们了!”
龙香叶打了个哆嗦:“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老大来救我们?”
梅香忙道:“刚才那车夫不是我们的车夫。我们的车被他掉了个个儿,正往来的路上跑呢。”
说话间,萧士及飞身跃起,从自己的马背上跃到大车前头,一手抓起缰绳,一手执起马鞭:“吁”的一声高叫,勒住前面疯跑的马。
那几匹马前蹄陡得竖起来,嘶鸣声响彻夜空。
与此同时,从山坡上飞下如蝗般的箭雨,往他们车队一行人射过来。
萧士及怒吼一声:“敢截你家侯爷的车!活得不耐烦了!”一边从已经停下来的车上飞身跃起,如同大鹏展翅般,往那些羽箭飞来的地方纵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