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士及双臂一紧,将杜恒霜紧紧搂在怀里,低头在她的后颈项亲了一口,道:“当然不会。就算没有这个真的太祖母,我也会去找一个‘太祖母’回来。”
“啊?真的?”杜恒霜很是惊讶地回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说,你会……?”杜恒霜迟疑着问道。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连这种事都能做假……
萧士及笑了笑:“其实这种事,我以前也做过。当然不是在咱们家里,而是那时候为毅亲王办事的时候。如果我跟你说,我还主持过好几次‘仙人跳’,就是为了拿住一些官儿的把柄,你信不信?”
杜恒霜无语半晌,拿青葱般的手指头往萧士及额头上点了点:“你呀,以后可别把这种心事用在我这裏。我可是看得出来你是真情,还是假意。”
萧士及忙道:“我当然不会骗你。对我娘那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不过到底不想说这件事,萧士及还是转了话题道:“明天就要祭祖。洛阳的大司马会过来观礼,还有洛阳大大小小的官儿,大概也都会过来。你到时候多准备些赏封儿。这些人来了,礼肯定也会到的。”
说起这件事,杜恒霜倒是笑起来,道:“那我们岂不是会发一笔不大不小的财?”
“你还想发财?不都填进去就不错了。那些赏封儿,你可得用最大的,不然让人小看我们。”萧士及细细叮嘱杜恒霜。
杜恒霜嗔道:“还用你说?你仔细准备你的祭祖吧。不用管我这边的事儿。”
两人商量好了,都去各行其事。
外面又有洛阳城的官儿来拜访,萧士及到外面见客去了。
杜恒霜就在后院将所有的仆妇叫过来,仔细吩咐明天的事情。
祭祖是大事,不过好在他们萧家人还不多,只剩他们这一房人。
杜恒霜要管事将陛下赐的匾挂到祠堂的门框上,盖上红绸,等明日正式祭祖的时候,再来揭匾。
“这可是陛下的御笔,一定要小心伺候。要是出了岔子,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赔的。”杜恒霜一再叮嘱。
那管事是从柱国侯府带过来的,自然知道轻重,忙道:“夫人放心,小的一定亲自挂上去。”
杜恒霜看着那管事去了,又叫了厨娘过来,吩咐道:“明日来的客人都是官儿,你知道要怎样整治酒席吧?”
因是正月里祭祖,商贩都没有开市,所以他们的吃食,都是从长安带来的,整整拖了一大车的各种食材,整治个七八桌酒席绰绰有余。
那厨娘忙道:“夫人放心。奴婢们临来的时候,萧大总管给奴婢抄了酒席菜馔的单子,到时候照着做就行了。那些菜不麻烦,很快就能做好。”
杜恒霜这才放下心来,又吩咐厨娘准备晚饭,还有,给祠堂裏面正在跪祖宗的曾太夫人和老夫人各送一碗参汤,暖暖身子。她也不想让两位老人就此冻得生病。
厨娘一一应了,退下不提。
“夫人,累不累?奴婢这裏刚冲了上好的茶面子,夫人要不要来一碗?”知数笑着问道。
杜恒霜也觉得有些饿了,点点头道:“就来一碗吧。”
知数下去做茶面子,杜恒霜拿起萧家的族谱细看。
一个小丫鬟在门口探头探脑,似乎有话要说。
杜恒霜放下族谱,对着门口的小丫鬟招了招手:“你来做什么?”
那小丫鬟极是伶俐,忙跑进来道:“夫人,外面有个夫人要见夫人一面。外门上的门子问夫人见不见。”
“要见我?”杜恒霜略一思忖,就觉得自己明白过来:“大概是有事相求,让她进来吧。”杜恒霜以为是跟那些官员的女眷一样,藉着跟她套近乎的机会,给她们的夫郎或者儿子寻找更好的升迁机会。
那小丫鬟忙咚咚跑出去领人进来。
杜恒霜端起茶面子吃了一口,就看见人进来了。
只见进来的是一个娇俏的少妇,一身淡蓝色缂丝兔毛大氅穿在她身上,既暖和,又华贵,样式很是好看。
杜恒霜盯着那人的大氅看了一会儿,才抬头笑道:“……请问你是……”
“啊!”杜恒霜唰地一下子站起来,快步走到那少妇身边,急切地问道:“是你?真的是你?”
来的人这位少妇,正是一年半前,她以为已经死在山贼手下的贴身丫鬟知画!
“你……你这个打扮,难道是你嫁人了?”杜恒霜又惊又喜,拉着知画的手,不知该从何说起。
知画笑着扶着杜恒霜去里屋坐下。
杜恒霜知道知画有话要跟她说,忙将屋里的丫鬟婆子都遣出去。
“知画,你可要好好告诉我。这些年,你都是在哪里过的。”杜恒霜拉着知画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她。
穿的是绫罗绸缎、裘皮棉花。脸上的皮子白皙红润,一点都没有遭过罪的样子。
杜恒霜拿起帕子拭泪:“知画,你可算活着回来了。告诉我,你这两年是怎么过的?我要去谢谢那位救了你,照顾你,最终还让你回了家的人。”
知画有些不好意思,听着杜恒霜的话,只在一旁“嗯嗯”两声。
她今日来洛阳,时间有限,不能说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打算长话短说。
原来是因为他们山贼的二当家,突然不见了。
大当家先前不满二当家企图夺取他的山寨,所以挑了一个由头,一拳将那位二当家几乎打得半身不遂,关了起来。
可惜他们审二当家没有审几次,二当家就神秘地从他们的牢房里消失了。
也就是从二当家嘴裏,他们知道长安有人要对付杜恒霜和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