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世,自问对萧士及比上一世毅亲王对萧士及还要好,可是萧士及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自己给他这么多机会,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反咬自己一口!
明明穆夜来是萧士及的人,他却能红口白牙地栽在自己身上。
罢了罢了,能打仗的人多得是,他也不要再要强求萧士及为自己所用了。
这个人,既然不能为他所用,就毁掉算了……
这一瞬间,太子下了决心,一定要除去萧士及。不能被他用,但也绝对不能被毅亲王所用。
虽然萧士及已经跟毅亲王决裂,但是目前看来,他好像坑太子坑的比较多。
他今天这番话,可是实实在在在永昌帝面前抹黑太子,让陛下对太子心生忌惮。
太子一想到这些事,心裏就跟猫抓一样难受。
不过现在不是收拾萧士及的时候,现在他要收拾的,是太子妃。
“父皇,今日的事,都是太子妃惹出来的。她鼠目寸光,行事完全不得章法,根本就不像以前的真真,儿臣担心她是有什么不妥,打算废了她,然后将她圈起来,让她反省反省。”太子硬着头皮说道。他是真的想废太子妃,不是说着玩的。
“你要废了她?你知不知道,她是清河崔家的嫡长女!五姓七望裏面最贵重的门第,你居然想废了她?!”永昌帝有些惊讶,虽然对太子不满,但是听见他要废掉太子妃,还是有些不明白。
太子摇摇头,道:“她再是清河崔家的嫡长女,可是这一次,她实在太过份了。她这一胡闹,让儿臣最得力的大将离心。儿臣实在是受不了她了。这些日子,儿臣也曾禁过她的足,找人教她规矩,但是都不起作用。儿臣实在头疼得很。”说着,太子给永昌帝跪了下来:“求父皇垂怜,让儿臣废了她吧!”
永昌帝闭了闭眼,往后靠在龙椅上,淡淡地问道:“废了她之后,你要立谁为太子妃?”
太子窒了窒,低声道:“良娣崔莲莲,也是清河崔家的嫡女,而且给孤生了儿子,现下又有孕在身,完全可以做儿臣的太子妃。”
“你想扶崔莲莲为正?”永昌帝倏地一下睁开眼睛,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
太子低着头跪在地上,点头道:“求父皇恩准!”
永昌帝看见太子这个样子,就想起崔三郎从漠北带回来的东西,眼神黯了黯,默然良久方道:“罢了,就依你。废掉崔真真,立良娣崔莲莲为太子妃。”
太子松了一口气,给永昌帝磕了一个头,才抖着衣袍站了起来,对永昌帝低声道:“父皇,穆侯府的事儿,实跟儿臣没有关系,父皇不要听柱国侯瞎说。”
“哦?你说说看?怎地没有关系?”永昌帝看了太子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
太子拱手道:“儿臣有东宫,有自己的臣属,儿臣看中的人才,都可以名正言顺的入东宫麾下,这都是父皇许可的。儿臣犯得着让穆侯府和穆夜来给儿臣去招揽人心吗?他们算老几?儿臣再不济,也不会跟穆侯府与虎谋皮吧?”
这话也在理。
永昌帝微微点头,道:“听说太子妃一心要把穆夜来送到萧士及身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何对插手萧士及的家事这样热心?”
太子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喃喃地道:“这个……儿臣不知。”
“你不知?你真的不知?”永昌帝定定地看着太子,仔细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心裏微微有些失望,也多了些戒心,道:“好了,你下去吧。今日的事,你好好想想,若是日后想起什么,就跟朕说。”
太子低头退下。
回到东宫,太子便发了旨意,废除崔真真的太子妃位置,立良娣崔莲莲为太子妃。崔莲莲生的儿子本来上在崔真真名下,但是崔真真被废,这孩子自然回到崔莲莲名下,也就正式成为太子的嫡长子。
太子废太子妃,立良娣为太子妃,这件事顿时传遍了长安城上下。
很多人都传得有鼻子有眼,说太子废太子妃,是因为太子妃诬陷太子的得力手下柱国侯,太子为了挽回手下的忠心,所以特旨废掉太子妃,立良娣崔莲莲为太子妃。
当然也有人说,是因为太子妃生不出儿子,太子为了嫡长子的名份,特意立了生了儿子的良娣崔莲莲为太子妃。
这样说也未尝不可。
因为崔莲莲和崔真真根本就是堂姐妹,都是清河崔家的嫡女,无论谁都有资格做太子妃。
大齐皇室的名头,在世人心裏,确实不如五姓七望的士族门阀。
崔莲莲得封太子妃的消息传到清河崔家二房的大宅,自然是一片喜庆。
崔大郎已经从朝堂退了下来,不再担任吏部尚书一职。
崔三郎虽然被柱国侯夫人杜恒霜射断了两条胳膊,不能再做武将,可是做文官总是可以的。他去了一趟漠北,回来之后,进了一趟宫,永昌帝也封了他一个正四品上的黄门侍郎的官儿,跟他的妻子王芳华的哥哥,也就是他的大舅子王文林是同样的位置。这个位置是天子近臣,能自由出入宫禁,虽然没有很大的职权,但是因能跟永昌帝说上话,比一般的六部九卿的官儿要抢手多了。
所以对于崔家二房来说,在长安的地位并没有变化。
崔大郎退了,可是崔三郎又上去了。
听说崔莲莲做了太子妃,崔大夫人忙对三弟妹王芳华道:“去叫三弟过来,咱们晚上一起吃饭,热闹热闹。”
王芳华笑着应了,命人去外院的书房将崔三郎叫回来。
她今年生了儿子,跟崔三郎之间更是夫妻和顺。只是崔三郎这一阵子老是魂不守舍,除了进宫去见陛下,就是在外院的书房歇着,听说看上了一个外院的洗衣婢,收在书房伺候。
那洗衣婢是个哑巴,也不识字,不怕她将书房裏面的机密事情泄露出去。
此时天将黄昏,崔三郎放下手里的毛笔,将自己刚刚画好的一张画举起来看了看。
在他书案旁边伺候的婢女便是那洗衣婢,不过他没有将她收房,只是让她在书房伺候。
“流光,过来。”放下手里的画,崔三郎对那婢女招了招手。
那婢女撇了撇嘴,腹诽这三老爷真是怪癖,收了自己在书房,却又不碰自己,成天让那个自己拿根金钗在他喉咙处比划,还要自己掐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