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郎和太子妃崔莲莲也交换了一个眼神。
“行,你就带着本宫的大宫女一起去寻吧。”太子妃淡淡地道,又问崔三郎:“三哥,知不知道五弟去哪里了?”
“去了太液池那边的灌木假山处……”崔三郎把杜恒霜的话说了出来,但是没有说是她说的。
崔真真忙道:“既然知道地儿,我这就去找。”说着,二话不说带了太子妃崔莲莲的大宫女,急急忙忙离开太极殿。
崔莲莲看着崔真真的背影怔了一下,回头问太子:“殿下,崔良娣刚才去哪里了?”
太子笑了笑,坐下来道:“她有些不舒服,回去换了身衣裳。”说着,太子又来到永昌帝的条案前,恭恭敬敬地道:“父皇,崔家五郎在御花园游玩未归,他们家里人着急,托莲莲帮他们去把崔五郎找回来。崔良娣跟太子妃同是崔家女,也是崔五郎的堂姐,就跟莲莲说了,带着莲莲的侍女出去寻崔五郎去了。”
永昌帝点点头,面上带着笑容道:“如此甚好。”然后摆摆手,让太子退下去了。
太子退下去的时候,扫了对面的条案一眼。对面的条案后头跪坐着毅亲王夫妇,他正侧头含笑跟毅亲王妃说话,一点发作的迹象都没有。
太子暗自纳闷,低头喝酒不提。
崔真真带着太子妃的宫女出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崔五郎的踪影,只好空手而归,对太子和太子妃抱歉地道:“不知道崔五郎跑哪里去了,实在找不到。”
太子妃心裏一沉,不悦地道:“左不过是这些地方,怎会找不到?——这宫里处处都有人,平时一只猫儿狗儿走丢了,都能很快找到,更何况一个大活人?!”
崔真真被太子妃训得眼泪汪汪,双手紧握端在胸前,深深地垂着头,道:“是我的不是,请姐姐责罚。”
太子妃被崔真真做小伏低的样子噎得怒气横生,她深吸几口气,将满腔的怒气压下去,才沉声道:“找不到,就再派人去找。太液池那边的灌木假山就这么点儿地方,怎会找不到?是不是人少了,本宫再给你多派些人过去!”
崔真真抬头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抬头笑道:“既然太子妃说多带些人,你就多带些人。”说着,又来到永昌帝桌前,道:“父皇,真真没用,没有找到崔五郎的踪影。儿臣有些担心。您知道,崔五郎是崔家三房的嫡幼子,他几个哥哥都极疼他,他又跟夏侯家的小郡主刚刚定亲。若是真的在宫里有个闪失……”
永昌帝抬眸看了太子一眼,问道:“怎么会找不到?他去哪里了?”
“太液池那边的假山灌木附近。”太子躬身应道。
永昌帝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他抬抬手,叫了身边的内侍过来,吩咐道:“你去多带些人,去那边寻一寻崔家五郎。”
那内侍会意,点点头应道:“奴婢这就带人去找。”
崔真真忙道:“我也跟你再走一趟吧。那也是我嫡亲堂弟,比亲弟弟还亲。”
“去吧去吧。”永昌帝有气无力地挥挥手。
身边的尹德妃默不作声给永昌帝递过来一个杯盏,永昌帝就她的手喝了。
原来是一碗热乎乎的乳酿鱼羹。
永昌帝顿时觉得暖和许多,在条桌下面握住了尹德妃的手,感慨地道:“桂儿,还是你好啊……”
尹德妃笑着没有说话,又给永昌帝夹了一筷子牡丹燕菜,亲喂与永昌帝吃了。
崔真真再一次跟着永昌帝的内侍来到太液池那边的假山灌木丛附近。她指着周围的地方道:“我们刚才好几个人,在这裏搜了好几遍,都没有搜到。”
那内侍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些人衝着四面八方叫起来:“崔五公子!”
“崔五公子!”
崔真真满头黑线。——这样叫就能叫出来?
那些人叫了一会儿,没有人回应他们。
“大人,没有反应。”
那内侍背着手,站在小路上往四周看了看,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那片仍然是郁郁葱葱的灌木从林。
太液池这边的灌木丛都是四季常青的灌木,冬日也不落叶,将裏面的假山丛遮得严严实实。
“我们刚才也想去那边寻的。不过那边似乎有人看守,不让我们过去。”崔真真陪笑着道。
那内侍的目光从她面上移过,看向不远处的草坪,那里是灌木丛林的边界,草坪上一片枯黄,孤零零立着一间四面都没有窗子的小石屋。
小石屋的大门上有一个小小的圆洞,是那小屋唯一跟外界交通的地方。
崔真真见那内侍的眼光投到那小屋上,忡然变色,往后退了一步。
那内侍往小石屋处指了一下,问道:“那里你们去看过没有?”
崔真真点头,道:“太子妃的侍女过去推了推门,发现那里是锁着的,外人根本进不去。”
那内侍眯着眼睛盯了那小石屋一阵子,道:“跟我去看看。”说着,带了众人往那小石屋去了。
崔真真踌躇一番,还是跟在后头,往那小石屋走去。
“这是打理太液池和附近花草树木的内侍歇脚的地方。”一个内侍上来回道:“只能从裏面反锁。”
既然只能从裏面反锁,而听崔真真说,这门又是锁着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裏面有人。
那内侍哼了一声,回头扫了崔真真一眼,挥手道:“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