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说“庶人穆夜歌,秽乱宫闱,以致珠胎暗结”,穆侯家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当场就吓晕几个人。
穆夜来也觉得越发胸前着紧,话都说不过来了,只能瞪着杜恒霜道:“这话从何说起?!太上皇还活着呢!我不信我姐姐会做出这种事!”
杜恒霜倒是佩服她在这种情况下也能说出这种话,又见她大腹便便,对她有几分可怜,就温言道:“你若不信,大可进宫去跟陛下对质,我只奉旨行事。”说着,就要找两个女衙差送穆夜来进宫。
穆夜来吓得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让她进宫跟新皇对质?简直是不想活了……
杜恒霜点点头,挥手制止女衙差:“那就算了。”又道:“刚才你说那些东西是你的,你可有凭证?”
“什么凭证?”穆夜来眼前直发虚。
“比如你说金子银子是你的,你得拿出你有这些东西的证据。”杜恒霜笑着道。
那些东西是封裴敦私下给她的私房钱,她怎么会有什么证据?除非把封裴敦叫来,但是封裴敦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东西是他的,因为都是下面的人“孝敬”他的……
没法子,穆夜来只好眼睁睁看着杜恒霜命人把查抄出来的东西装进箱子里,贴上封条,然后一一从这院子抬出去。穆夜来只觉得心如刀绞,却无计可施,恨得把下唇都要咬破了。
杜恒霜又道:“我帮你去给封大都督送信。他可还在长安?”
穆夜来木然地点点头:“应该在的。前些天还来看过我的。”
杜恒霜就叫了人去封家送信。
穆夜来对杜恒霜道:“秦国夫人,您要帮我姐姐在陛下面前说句公道话。我姐姐循规蹈矩,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怎么能做出圣旨上说的那些事?一定是弄错了。”
杜恒霜好笑:“我为什么要为你姐姐说公道话?我一不是审案的官爷,二不是能做说得上话的人。我不过是奉旨行事而已。”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居然还想让杜恒霜去给她说情?是要感谢穆夜来太高看我杜恒霜了,还是穆夜来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全天下都要跟着她转?!
穆小侯爷在外面花天酒地一晚上,正打着呵欠往自家府上回去。在路上遇到来寻他的下人,拉着他哭道:“小侯爷,您快回去吧!陛下下旨,抄了咱们府上,里头的那些不成器的象猪狗似的被关起来了,东西都被抄出来放到箱子里抬走了,木器、磁器全打得渣都不剩……”
穆小侯爷听着一下子酒醒了,飞跑回去,却看见整个穆侯府都军士围得水泄不通,立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封裴敦接到杜恒霜派人来送的信,知道穆侯府被查抄,让他把穆夜来接回去,不由踌躇起来。
邵氏听说了,笑着道:“按理说,这件事不与咱们家二夫人相干,好歹她还有大老爷的子嗣在身,应该接回来的。”
封裴敦这两个月待在长安,急得心急火燎,想回岭南,但是新帝就是不开口让他回去,还给他赐了伯爵府,让他无计可施。
这一下又听见穆侯府彻底垮了,很是无语。
“还是再看看吧,看看陛下会罚到什么地步。”封裴敦暂时不想跟穆侯府搭上关系了。
穆夜来在穆侯府等到快黄昏了,见封裴敦还没有派人来接她,更加慌张,一时着急,竟发现羊水破了,哗哗地往下流。
“秦国夫人,封二夫人破水了,好像是早产……”一个女衙差忙来杜恒霜这裏报信。
杜恒霜正在外厅对账,查看抄检出来的账单和实物是不是能对上号,闻言忙道:“去诸氏医馆请郎中和稳婆过来,就说是封二夫人早产,让他们派些得力的人过来。”
那女衙差赶紧去了,跟着来的居然是诸素素和杜恒雪两个人。
杜恒霜起身相迎,笑道:“怎么惊动你们两位了?”
诸素素笑着眨眨眼:“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我是来确保非柱国公不嫁的穆二姑奶奶平安给封大都督生下子嗣!”
也只有诸素素跟杜恒霜这样熟悉的人,才能跟她开这种玩笑。
杜恒霜讪讪地啐了她一口,嗔道:“用你的话说,这句话真是内涵略广,一般人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