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平和崔氏回到自己家,只好劝龙淑芝忍一忍:“……谁让你肚子不争气?嫁了这么久,只有一个儿子,确实是不保险。你若真的争气,该回去跟女婿好好说道说道,再生第二胎才是正理。”
龙淑芝见爹娘都没法子,再说她也很怵大伯子萧士及,只好嘴硬道:“那也得他来接我,我才回去。不然我自己灰溜溜地回去,有什么趣儿?”
龙文平和崔氏想了想,点头道:“也对,你就在家里多住几天,看女婿消气了,自然来接你回家。”
以前龙淑芝跟萧泰及吵架后赌气回娘家,都是萧泰及亲自来接她回去的。
这一次,他们以为也不例外。
龙淑芝在娘家安心住下,倒也逍遥自在。
只是过了一阵子,她大嫂杜恒霜请她去酒楼吃饭,结果她去了之后,久候杜恒霜不至,却看见萧泰及跟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进了这个酒楼。
龙淑芝赶紧躲在一旁,不让萧泰及看见她。
萧泰及旁若无人地从她身旁走过,一双眼睛只看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身上。
那个女子生得妩媚娇俏,气度不凡。就算是穿着男装,也能让人一眼看上去是个女子。
龙淑芝快要气炸了肺,只得暗暗跟在他们身后上了酒楼的二楼。
正好,杜恒霜订的那个包厢,就在萧泰及和那个女子进去的包厢旁边。
龙淑芝就躲在那个包厢里,凑到板壁上听隔壁的声响。
裏面的人却也很谨慎,说话的声音并不大,龙淑芝根本就听不见。
她等了快两顿饭的功夫,才等到裏面的两个人出来。
她一眼就看出来,裏面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已经重新换回女装,就连头发都重新梳过了,满脸的春色荡漾,一看就没有干好事!
顿时就恼了。
她并不知道,那女子就是绥元县主齐月仙。
而且她也不知道,齐月仙跟萧泰及在裏面吃饭的时候,不知怎地,那上菜的小二竟然不小心把一盘子点心打翻了,正好落在齐月仙头顶。
齐月仙惊跳起来的时候,又把桌上的汤碗打翻,将身上的衣裳弄脏了。
因此她又唤了自己的丫鬟上来,给她重新梳头,她也去隔间裏面重新换了女装出来。
这一场阴差阳错,正好被龙淑芝看在眼里。
龙淑芝本来就要发作,这时候杜恒霜才姗姗来迟。
见她发怒,忙问她是怎么啦?
龙淑芝就指着楼底下跟萧泰及一起离开酒楼的那个女子道:“那个不要脸的贱货,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在酒楼就……”就把刚才的事情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杜恒霜心裏暗暗好笑,面上还是做出惊讶的样子,探头看了看,犹豫着道:“那人……那人……我认得的。她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怎么不会?我亲眼见到的!——这骚蹄子,还在对面叫得厉害呢!”龙淑芝红着脸啐了一口,想起刚才齐月仙的一声尖叫,真是柔媚入骨。她就没想到,刚才是那点心打翻在齐月仙头上,才把她吓了一跳,叫了一声而已……
“唉,她居然是这种人。”杜恒霜惋惜地摇摇头:“二弟妹,我就说与你听,你可不要说给别人听。”杜恒霜用了这招喜欢传小话的人最爱用的“咬耳朵”。
龙淑芝连连点头:“你说,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那女子啊,不是别人,就是绥元县主齐月仙。——是反贼萧铣的嫡长女,曾经叫做萧月仙的。”杜恒霜悄悄告诉龙淑芝:“她如今是南宁亲王齐孝恭的义女,改名叫齐月仙,最近刚刚搬出来,住在她自己的县主府里。”并且把齐月仙的住址也告诉了龙淑芝。
龙淑芝暗暗记下,跟杜恒霜一起吃酒。
杜恒霜酒量好,很快就把龙淑芝灌得醉醺醺的。
两人离开酒楼,各自回家的时候,龙淑芝仗着酒劲儿,命人将车赶到齐月仙的县主府门口,指着她的大门口大骂一通,说她水性杨花,勾搭自己相公,骂得齐月仙在府里恼羞成怒,又不能出去跟她对质,这样更折了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龙淑芝见齐月仙不出来跟她对骂,以为她是怕了她了,就在杜恒霜怂恿下,又找了许多破鞋过来,隔三差五命人扔在绥元县主府的大门口,在长安城闹得沸沸扬扬。
齐月仙羞恼不堪,命人去京兆尹报官,说有人在她县主府门前捣乱。
但是京兆尹的衙差来了几趟,却都说没有看见有人闹事,让她不要乱报案,害得他们一趟趟跑空,耽误正经差事。
萧泰及听说了龙淑芝去齐月仙府上闹事的消息,将脖子一缩,也做了缩头乌龟,只当不知道,两边都不理会,只在家里跟四个婢女吃酒唱戏,过得很是开心,自然也没有去接龙淑芝的打算。
龙淑芝只在家里苦等萧泰及来接她,平日里除了跟齐月仙过不去,就是去柱国公府看儿子,这样一等就等了一个月,到了七月初,却等到了永徽帝下旨让绥元县主齐月仙跟她并嫡萧泰及的消息!
龙淑芝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在娘家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