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养娘连连点头,道:“夫人放心,包在我身上!”
崔养娘便自去行动,打探千金公主真正的死因。
而衞星峰那边,为了让大儿子放心,也为了让丹娘不再闹着要走,终于决定要跟丹娘复合,恢复她原配嫡妻的位置。
丹娘大惊,道:“这怎么可以?你已经娶了两房妻室,再要跟我复合,他们能同意吗?”
按大齐律例,娶填房继室,是要原配娘家同意才可以。
但是跟原配复合,要不要后面娶的嫡妻娘家同意,就是一个问题。
大齐律法对这方面的情形规定得很模糊。
衞星峰就道:“我先跟他们打个招呼,求陛下同意。只要陛下同意,崔家可以不必管他们。”
“还是不要了吧……”丹娘不肯。
“娘,您就同意了吧!”衞大郎听了,十分高兴。如果他娘和爹复合了,他就是正正经经的嫡长子了,他的世子之位,就谁也夺不走了。
丹娘还要说话,可是看见大儿子狂喜的神情,一时不忍心,闭了闭眼,长叹一声,道:“你们去吧,我要歇一歇。”
衞星峰将衞大郎带了出去,同时命丫鬟婆子好生伺候。
现在丹娘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他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索性把丹娘搬到他以前一个人住的正院上房里住着,和他们新婚时一样,过起了恩恩爱爱的日子。
崔盈盈过来闯了两趟,守门的婆子都不许她进去。
崔盈盈冷笑两声,也不再过来,只准备自己的行事。
崔养娘趁着衞氏父子忙着照顾丹娘的时候,终于查出了千金公主的死因。
“……公主的后脑有一个巨大的伤口,深可见骨。我看,那不是一般的意外。”崔养娘悄悄对崔盈盈道。
崔盈盈心乱如麻,道:“养娘,我晓得了。”
“夫人,咱们怎么呢?”崔养娘十分着急。她很害怕,那千金公主是被衞星峰故意弄死的。如果是真的话,那衞星峰的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是她家小姐了!
“你先出去,我要静一静。”崔盈盈让崔养娘出去了,自己坐到妆台前出神。
她对衞星峰,还是有几分夫妻之情,而且她跟衞星峰生了儿子,就算她想走,也不是能说走就走的。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她知道了一个消息:衞星峰再次向永徽帝上表,要跟他的和离之妻丹娘复合,恢复她原配嫡妻的位置!
这个消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养娘,我们不能再等了,悄悄收拾东西,跟府外的人联系,等咱们给千金公主出殡的时候,趁机走吧。”崔盈盈冷静地吩咐道。
崔养娘“啊”了一声:“真要走啊?可是……”
“没有可是了。我不走,不是被人弄死,就是要矮那个贱人一头。我堂堂崔家的嫡女,本来下嫁给他就够委屈了,他居然还想过河拆桥!——我是不可能让他拆掉我这座桥的。”崔盈盈冷笑道,已经下了决心:“养娘别跟别人说,只悄悄收拾最贵重的细软,带些碎银子就可以了。外面咱们崔家有人有船,能迅速带咱们回长安。”
崔养娘定了定神,点头道:“夫人放心,我去准备。咱们出殡那天就走。”
崔盈盈点点头,已经盘算好了主意。
因千金公主是皇室出身,她的葬礼足足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到了出殡下葬的那一天。
那一天,天有阴雨绵绵,十分衬托出殡的场景。
丹娘卧床不起,还在养胎。
衞星峰担心丹娘的身子,也懒得去做场面,只在出殡抬棺的时候出现了一下,就回到上房,照看丹娘。
出殡的大事,都由衞大郎一人照应。
千金公主是他名义上的养母,他来主持千金公主的下葬仪式,当然是最合适的。
崔盈盈见了大喜。她本来还担心半路被衞星峰察觉,她就走不了了。
谁知衞星峰根本就没有出来送殡,而是在家里陪着丹娘!
崔盈盈和崔养娘的大车,趁着大家的车在半路休息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大路,拐到旁边的小路上去了。然后和候在那里的崔家人汇合,一起弃车登舟。那一天正是顺风顺水,大船一日北上,很快就离开了江陵的地界。
等衞星峰察觉崔盈盈母子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糟了!这贱人跑了!”衞星峰大怒,将崔盈盈院子里留下来的下人全数绑出去杀了,又派了两路人马,一路在陆上,一路在水上,往北追击。
但是崔盈盈有崔家人护持,又早走了三天三夜,衞星峰的人就是骑着千里马,坐着神行船,都追不上他们。
十天之后,崔盈盈他们已经到了长安的岸边,弃舟登岸,往长安城里去了。
一回到长安,崔盈盈就跟崔大郎和崔三郎详细说了江陵的情形。
崔大郎和崔三郎对衞星峰简直是恨之入骨,都道:“能对我们崔家过河拆桥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又再三问崔盈盈,千金公主是不是死于非命?
崔盈盈重重点头:“那个伤口,绝对不是一般的‘意外’,其中一定另有隐情。而且从我打探的关于衞星峰和离之妻丹娘的情形来看,这千金公主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若是陛下要证据,将丹娘抓来,一定能真相大白!”她虽然没有见过丹娘几次,但是从别人那里,她还是听说过丹娘的一些事。
其实也是个苦命人。要怪,就怪衞星峰这个贱人,既要荣华富贵,又要心爱旧侣。做人不要太贪心,哪有这么多情义两全的机会让你选?
你两全了,那别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