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都,蒙德大名鼎鼎的风神,却是一个沉迷喝酒不顾颜面四处讨酒的酒蒙子。
换做以前有人在迪卢克面前说这话,迪卢克可能会嗤之以鼻。
不过,现在他只会对蒙德酒业发达这件事情,莫名地觉得很合理。
毕竟是被风神偏爱的产业,就连城边的湖,都叫做果酒湖。
全然不提自己作为蒙德最大酒庄的当家,在酒业方面做出的贡献。
眼看温迪已经轮流喝趴了几桌的客人,正毫无心里负担地喝完客人桌上剩下的酒液,迪卢克不禁有些无言。
迪卢克:……
自从在自己这里暴露身份之后,这位是越来越不遮掩了。
查尔斯看到自家老板双手抱胸盯着温迪脸色微冷,以为是这位吟游诗人让青年不高兴了,思索片刻出声替温迪说话。
“毕竟还是个孩子,买不到酒喝。”
突然发现自己话语中的自相矛盾,查尔斯微微一顿,面露纠结。
是啊,还是个两千六百岁的孩子。
迪卢克斜睨了一眼查尔斯,对查尔斯的维护不发一语。
“不过,酒量也太好了吧。”
吟游诗人所到之处无一人清醒,查尔斯假装并未察觉自己的漏洞,面露诧异地转移话题。
不得不说,温迪本身的性子就很随和活泼,让人相处起来很是舒服。
就算抛去风神的身份,迪卢克也不会拿他怎么样,最多就是上前制止温迪这不节制的行为罢了。
看着绿色的身影终是消停下来,在摆满酒的客桌上与客人侃侃而谈,在客人喝醉之后,继续解决桌子上的残酒。
察觉到自己的视线,温迪转头看向自己,明亮的绿眸里满是笑意,但却毫无醉意,向自己举起酒杯示意。
迪卢克阖下双眼,重新拿起另外一个杯子,试图让自己眼不见为净。
“不用管那位吟游诗人。”
青年淡漠的声音自身旁传来,查尔斯知道自家老板嘴硬心软的性子,笑着应下。
……
看着红发青年低头假装看不见的模样,温迪似碧波的眼眸弯弯。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拿起桌上的苹果酿,橙黄清澈的酒液慢慢添满手中的杯盏,随着水位的增加,少年精致的面容在酒液之中逐渐显露。
手中的酒液微微晃荡之后变得平静,温迪在昏暗的光线下,从酒中清晰地看见了少年的面容,一时有些恍惚。
温迪冲着酒杯弯了弯眉眼,随后笑意渐收,扬起头将酒液一饮而尽。
…一点都不像。
已经这么久了啊……
少年敛下眼帘,掩起绿眸之中的神色。
现今被称为自由之邦的蒙德,是否已经成为,你所说的自由民主的城邦了呢?
添酒的声音再次响起,温迪听着身旁干杯的热闹声,也抬起手中的酒杯向众人致敬,灿烂的微笑让人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仿佛刚才一闪而过的落寞,是光线不明下的错觉。
自由,奔放,开明。
若你还在的话,应该就能给我答案了吧?
温迪喝完了这桌的酒起身向隔壁桌走去,笑嘻嘻地谢过大度的客人,顺势落座与客人碰杯。
自那以后,除了梦以外的地方,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
碰杯的酒液因作用力不小心泼落些许,溅撒到众人聚集的手背上,少年收回手满不在意地喝下只剩半杯的酒。
可惜,神明没有心,是不会做梦的。
就连曾经在胸腔内运转的神之心,也并不能让我做梦。
但是,酒却可以。
在被这桌年纪略大的大叔告知自己喝太多,拒绝给自己添酒之后,温迪不满地鼓起腮帮子,向大叔撒桥。
“再喝一杯嘛~”
“就一杯~~”
温迪绕过桌子,拉着大叔的衣摆,瞪大了绿眸,眼看对方放松态度,便笑眯眯地在大叔身旁坐下,拿过对面的酒杯方便对方添酒。
喝醉之后,我竟也能迷迷糊糊地,与余晖下的你相遇片刻了。
微苦的蒲公英酒顺着喉管流下,直至肺腑,随后熟悉的酒精辣烈在口腔之中蔓延,和与你们一同共饮的酒很像,却又不像。
温迪戳了戳旁边已然倒下的大叔,向右歪了歪脑袋,眼中似乎也泛出一丝朦胧之色,随后站起身来,踉跄地走向下一处。
只是,随着时间的累积,我已经很少醉了。
翠绿的眼眸扫过已所剩无几的酒桌,温迪心下有些遗憾。
看来,与你的相约又要推迟了。
……
酒馆的清晨,或许是因为开心,或许是因为难过,或许是因为迷茫,总是拥有消磨情绪的旅人夜宿于此,直至第二天清醒过来,便又成为了平常的自己。
在桌上趴睡的少年,帽子上方的花叶微微一动,随后少年缓慢地直起身子,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绿眸之中出现微微水光,嘴巴微张。
身体刚舒展到一半,少年的身影一顿,朝着西边隔空望去,似乎能够透过墙壁,眺望到远方的景色。
刚刚伸展开来的手逐渐从空中放下,绿眸之中闪过若有所思。
看来要有大动静了呀。
温迪慢悠悠地起身,推开酒吧的木门,仰头看向碧空如洗的蓝天,抬起手微微遮挡了些许刺眼的阳光。
希望不要是新的变故才好。
想到能量聚集地的所在之处,掩于手下的眼眸闪过一丝冷意,待手放下之后,绿眸之中满是光亮。
片刻之后,原地已无绿衣少年的身影,只剩下淡青的元素力在空中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