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沉甲家到中心区域,不算远,但也并不近,咢部落的范围很大,因为遍布着水池的原因,居住得也不像炎角部落那般紧密。
现在,部落里的大部分战士们已经去各处抵抗外来入侵者了,留在内部的人自然是少数,巡逻排查内部危机的人,也未必每一处都能顾及到。
邵玄走在一个水池边,夜间因为月亮的原因,并不暗,四周能看得很清晰,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暗藏着并不易发现的危机。
前方清一带着路,步子不快也不慢,并没有因为周围那些暗藏的危机而有所停顿,也没有因为赶路而匆忙。
水池旁边有一摊血迹,拨开水草,能看到那里静静躺着的已经没有声息的人,看衣服,那是咢部落的。
沉甲几人扫到那边的时候,面上有悲伤,却并没有多说一句话。每年,都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只是并非年年都会遭受重创。
邵玄看了周围一圈,多年的狩猎生涯锻炼出来的经验,让他感觉到周围有人盯着他们,却并不知道对方到底藏在哪里。只要对方稍有动静,邵玄就能判断出来。
不只是邵玄,换成炎角部落外出狩猎的战士,多半都能察觉到。
既然不能准确定位,那就换一种。
邵玄调动体内的特殊能力,在其作用下的视野,能清楚看到周围树丛之中,几个明显与周围树木不同的骨架,只是有些被树挡住,看得并不清楚,或者只看到身体的一部分而已。
不过,这就足够了。
在距离他们三十来米远的位置,有人藏在那里,对方隐藏得很好,几乎连呼吸都停止着,与周围的树丛像是融合在一起般,并不容易发现。
就像清一所说,能不声不响趁乱潜入进来的人,隐藏的技能都非常好。对方就像是在陷阱口等待猎物上门的猎人,为了达到目的,他们甚至能整整一天一夜站在同一个地方,维持这样不吃不喝不睡不动的潜伏状态,一旦找到机会,便一举偷袭,甚至不惜用自杀式的方式,去将人拖入死地。
侚部落的这种行事风格,也让许多其他部落的人忌惮,一旦涉及到侚部落,便会进入高度警戒状态,每一次遇到侚部落,都会是一场惨烈的拼杀。
从沉甲家走到这里,并没有多远,邵玄却已经看到好几具尸体了,悄无声息地,他们就被杀了。
周围泥泞的地带,或者水池边的草丛里,还有一些小鳄鱼在叫唤着,它们非常不安,急切希望自己的父母们能回来,可是,那帮大家伙们回来,至少还得等一天,等河水涨起来的那天。
“大家小心。”邵玄并没有直接点出哪里藏了人,他能看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清一应该早有察觉,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若是现在直接说出暗处的人都藏在哪里,反而可能会将对方全都逼出。
喳喳还没有回来,现在这里还有五个孩子,不好办哪。
离藏在那边树后的人越来越近,清一抬手让身后的四个人退后,同时,邵玄也将旁边的沉甲往另一个方向拉了拉。
清一的脚刚往前又走了一步,一道人影突然从树那边扑了出来,眼神凶猛冰冷,不是咢部落的那种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冰冷,而是一种嗜杀的森寒。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部落。邵玄已经将侚部落列入外交黑名单,到时候若是炎角部落能顺利过来,能回到故地,一定要防备着侚部落。
陡然冲出来的人,身上满是细密的如鳞片一般的纹路,所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瞬间令沉甲几人头发都快竖起来。
而就在对方冲出来的瞬间,邵玄发现,清一的双臂暴涨,发出咔咔的声音,除了双臂之外,身体其他各处也是如同充气一般,猛然暴涨,原本看上去比咢部落其他人要瘦弱一些,经过这个短暂的变化之后,宽松的兽皮衣都变得紧绷起来。
开裂的嘴,四颗微长的尖牙露出来,上下各两颗,低沉的咕噜噜的声从喉咙里发出。在他看向潜伏者时,眼睛如两个发亮的光点,或许是因为月光的原因,这个光点稍有些亮。
当入侵者越来越近,清一也动了,双腿踏地,高速迎上去,整条手臂肌肉凸起,隐隐跳动不断,每一块之内都蕴藏着极大的爆发力,让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快一击。
在这里,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战斗更加直接简单,也没有任何欺骗性的后招,有的只是干脆果断的攻击,以及将对方置之死地的决绝。
入侵者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动物骨骼做成的骨刀,但在挥刀而下时,却发现,刀被一只手抓住。
清一空手握住骨刀之后,另一条手臂如石柱般当头砸下,这般近,又是如此力道,被砸中轻则残重则死!
入侵者倒是想避开,却发现原本握住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钳住了他的胳膊,像是凶兽牢牢咬住猎物一般,除非断臂,否则,他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