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华人心中的“奴性”真的是很重,他们见不得华人翻身,总是发自内心的自卑,认为华人就是低人一等,华人就应该充当洋人的奴才,那才符合这些人逻辑。
这也是没办法,有些人当狗当习惯了,已经不习惯做人,并且看到其他人想要努力做人还会表示不齿。
这样的人并非个案,特别是在已经实行了二十多年奴化教育的瀛洲,这样的人更多。
想想也能理解,真正心里有血性的,当初在日本人进入瀛洲时,已经为了抵抗日本人付出了生命,敢反抗的人死光了,剩下的自然就是一群顺民。
现在瀛洲的新一代,就是那群顺民养出来的孩子,他们的心里能有多强烈的抵抗意识,这的确要打一个问号。
当然了,同样的原因,在兰芳军队进入瀛洲的时候,那些死心塌地跟着日本人走的,也是死的死、散的散,留下来的这些,都是对兰芳的统治敢怒不敢言的,让这帮人躲在暗地里谋划一二,这些人都是行家里手,真让这些站出来和兰芳军队真刀真枪的干,他们未必有这个胆量。
当然了,法不责众嘛,抱有这种思想的人还是很多的,于是在地震之后的第二天,港都街上就有了不稳定的迹象。
其实这几天,街上一直都有军队在巡逻,巡逻的重点地区是官方赈灾机构设置的食品发放处。
洪灾造成的危害不仅仅是洪峰的冲击,更有对基础设施的破坏,洪峰过后,所有的田地、房屋全部一扫而空,那些灾民纵然是躲过了洪峰的冲击,但如果没有后续的救助,他们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瀛洲地处亚热带,虽然是12月份的天气,但天气也不是太冷,灾民还是勉强能熬过去的,灾民缺少的不是衣物,而是粮食。
日本统治时期的瀛洲,老实说,瀛洲人也没过上好日子,家里还是一样的没有余粮,身上也还是没有添几件新衣,这样的“皇道乐土”,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清晨,和往常一样,林天福和梁祖泉在港都港务区门口开始一天的工作。
林天福和梁祖泉是港都市政府派往港务区执行救灾任务的,这里其实没多少灾民,每天前来领取食物的灾民甚至还没有本地市民多,因此工作谈不上忙碌,但是极其繁琐。
林天福和梁祖泉在这里分发的是食品,每顿饭每人一勺炒青菜,一条小鱼,主食是两个馒头或者一碗米饭,这些饭菜看上去不甚丰盛,其实水准已经高出了很多港都市民家庭,因此每天分发饭菜的时候,很多前来领饭的一看就不是灾民,而是港都本地人。
对于这些人,林天福和梁祖泉原则上是一视同仁,只要来到食品发放点,林天福和梁祖泉肯定不会让人空手而归。
兰芳什么都不多,就是粮食多,多到吃不完那种程度。
今天前来领饭的人数要少一点,大概到早上九点,前来领饭的人就只剩下零星几个,和前几天的人潮汹汹反差鲜明。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那些本地娘们都转了性不成?”梁祖泉有点发愁,今天的饭剩得有点多。
“切,他们要是能转了性,我就把这些剩饭全吃完,等着吧,一会儿会来的。”林天福言之凿凿。
爱占小便宜是国人习惯,不管是瀛洲人还是民国人都一样,这是天性,和秉性无关。
“行,我等着看你一会怎么吃。”梁祖泉不废话,给最后一个端着碗过来的女人盆里装了三条鱼,又给满满添上一盆米饭。
这女人身上穿着两件单衣,衣服都比较陈旧,甚至能看到明显的破损处,但衣服浆洗的干干净净,头发也拢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家境较差,但受过良好教育那种。
这里的教育,并不仅限于学校教育,学校教育也就是这些年才刚刚兴起,在学校教育兴起之前,家庭教育才是最主要传统教育方式。
那女人能感觉到梁祖泉的照顾,抬起头向着梁祖泉温婉一笑,矮身福了一福,这才转身离去。
“咋,看上了?”林天福好奇。
“看上个屁,这女人每天的饭从就没有吃过,都是带回家,很明显家里有人要照顾,能帮点是点,举手之劳,你不要想的那么龌龊行不行?”梁祖泉反唇相讥。
对,这才是最正常的华人,会同情弱者,会积德行善,但不会大张旗鼓,看上去不是那么的伟大,就是在平凡中可以看到真情。
就在梁祖泉和林天福正在斗嘴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
梁祖泉抬头看,发现刚才那名女子倒在街口,面前三五个身穿长袍短褂的年轻人正在叫骂。
“你特么没有张眼睛吗?没看到大爷我在走路吗?要是把饭扣在我什么,你赔得起吗?”年轻人叫骂的声音很大,站在梁祖泉他们的位置听得很清楚。
“艹!”梁祖泉马上就起身,解开围裙摔在地上,摁着腰间的手枪就想冲过去。
梁祖泉和林天福是文职没错,不过这俩也是配枪的。
实际上,兰芳所有的政府机构工作人员,不管从事什么工作,都有权利配枪,兰芳在这方面并没有严格要求,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再公众场合随意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