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远要管的事情更加棘手。
“其实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老郭的生意开始走下坡路,他原来是作矿山和种植园的,咱们兰芳成立之后,老郭也试图转型,想弄些轻工业来做,但一来老郭年岁大了,没有多少精力放在生意上,一方面也是因为家里人不争气,几个妻妾整天吵吵闹闹,下一代的孩子也没个争气的,因此生意一直都没见起色。”办公室内,黄博涵表情沉痛。
郭盛隆,现任望海州州长,兰芳成立早期归附秦致远的兰芳本地富豪之一。
郭盛隆在兰芳原本经营者矿山和种植园,兰芳成立之后,矿山和种植园大多被收归国有,郭盛隆获得了一部分商业和工业补偿,其中有一部分是和军工相关的轻工业,包括被服、衣物、背包、鞋子等物,兰芳军部对这些产品采取统购统销的方式,以对郭盛隆进行补偿。
统购统销,这可是个大杀器,可以说只要郭盛隆不犯傻,过不了几年,郭家就会重新崛起,和以前比起来丝毫不差,甚至会更加辉煌,但世间不如意,十之常八·九,郭盛隆终究还是因为家人拖累,闹得每况愈下。
“老郭,在这件事里牵扯有多深?”秦致远的心情也不好。
“牵扯很深,那几个俄罗斯人进入兰芳,是从沙捞越上的岸,然后经望海州进入蓬莱岛,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郭盛隆为他们提供了方便,但如果没有人帮助,那几个俄罗斯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进入蓬莱岛的资格。在此之前,郭盛隆的第二子和第三子一个在英属马来亚,一个在狮城,他们交往的圈子很复杂,既有英国人,也有美国人和俄罗斯人,国家安全局狮城分部有消息,郭盛隆三儿子的管家曾经在账目上和‘北方力量’俱乐部有往来,虽然钱没有直接到‘北方力量’俱乐部的账上,但却直接汇给了‘北方力量’俱乐部的一名主管。”高鸿仕眼中的血丝明显,看来这几天没有睡好觉。
怎么说呢,国人习性,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就如同郭盛隆这样的,郭本人在兰芳担任州长职务,但郭的儿子还是要分赴海外开枝散叶,这样的话,哪怕是郭盛隆出了事,郭家也不会被一网打尽。
“也就是说,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是老郭主导了这件事。”秦致远的潜意识里再为郭盛隆开脱。
“陛下,臣敢担保,老郭绝对没有主导这件事,如果有,也是老郭那几个不争气的老婆孩子再挑事,跟老郭绝对不会有关系。”黄博涵也算是豁出去了,这样的保票都敢打。
“陛下,郭大人求见。”董兴修来报。
“传。”秦致远不犹豫。
没一会,红着眼圈的郭盛隆疾步入内。
“陛下,臣罪该万死……”郭盛隆刚见到秦致远就痛哭流涕的请罪。
“快起来,咱们之间不用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秦致远亲自扶起郭盛隆,心情也是复杂。
郭盛隆可以算是和秦致远一起打江山的老臣子,当初和荷兰人作战的时候,郭盛隆也是砸锅卖铁,动员了手下几乎所有的矿山和种植园里的工人和荷兰人撸起袖子开战,没有丝毫退缩。
正因如此,兰芳成立之后,秦致远才会对这些老臣如此优容。
“家门不幸,以至于闹出大祸,臣……臣是在无颜面对陛下,臣本想一死了之以谢天下,可又不甘心背此骂名……”郭盛隆老泪纵横,抓着秦致远手臂的双手很用力。
“坐下说,有事情慢慢说,别激动,好在还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并不是无可挽回。”秦致远温言抚慰。
对待敌人,秦致远能够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但对待自己人,秦致远绝对不会赶尽杀绝,冤有头,债有主,只要应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秦致远并不会把事态无限制扩大化。
“老郭,你要想开点,我那犬子也曾犯下大错,多亏陛下网开一面,我才能舔着脸坐在这里,咱们陛下宅心仁厚,只要这事还有转圜余地,陛下一定不会苛责。”黄博涵在旁边圆场。
“陛下宅心仁厚人尽皆知,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也要尽到做臣子的本分,家宅不宁,谈和为国效力,郭某庸碌无为尸位素餐,实在是无颜据此高位,今天特来向陛下请辞,请陛下恩准,同时臣那两名逆子已经认罪伏法,涉事的六名家奴也已经杖毙,臣……臣……”郭盛隆悲从中来,再次泪如雨下。
郭盛隆也算是杀伐果断,哪怕是儿子出错,也绝不包庇,听这样子,或许郭盛隆还动用了家族力量,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个结果。
兰芳虽然名义上禁止有私人武装力量,但实际上这种事是无法禁止的,到目前为止,兰芳的各大家族都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这些人基本都是家奴出身,对家主忠心耿耿,也就是所谓的“死士”。
如果这么看起来,郭盛隆确实没有想值秦致远于死地的意思,否则郭盛隆如果使用家族中的死士行刺,那么造成的后果会更加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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