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秦致远在科西嘉的付出“值不值”,很多人会有不同意见。
明明是秦致远种下的参天大树,凭什么法国人来摘果子?
明明是秦致远缔造的这一切,凭什么这一切创造的税赋都要交给法国人?
明明有最先进的医疗和教育,为什么不全部搬到兰芳,还有留在科西嘉受到法国人的掣肘?
这些问题真的没有答案,秦致远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科西嘉之所以有现在的一切,这和秦致远密不可分,但也绝对不是秦致远一个人的功劳。
这个功劳属于所有科西嘉人,属于所有当初参与到科西嘉建设的华人、欧洲人、波斯人、甚至是非洲人。
或许当看到仍然需要加强建设的兰芳的时候,或许想到仍然积贫积弱的民国的时候,秦致远也曾经动过把科西嘉岛上的一切全部搬回兰芳的念头,但聆听着此时此刻持续不断的掌声,面对一张张充满感激的脸庞,秦致远感觉一切都值得。
秦致远来过、看到过、征服过,这已经足够了。
掌声一直持续了十分钟之久,很多人的巴掌都拍红了仍然不舍得停息,秦致远不得不多次感谢,才能让议员们平复激动地心情:“首先,我要感谢皮埃尔的邀请,以及诸位议员们的热情欢迎,你们让我感动,让我找到家的感觉——”
秦致远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就再次被热情的鼓掌声打断。
这一次议员们就矜持的多,等到秦致远一开口,掌声马上就停息:“科西嘉是个美丽的地方,这里承载着很多人的希望和未来,不管这个世界如何风云变幻,这里始终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避风港,是我们放心的地方,我是如此的热爱这里,以至于无法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秦致远这是即兴发言,没有讲演稿的,这倒也没有妨碍,不加任何修辞的表达反而更能彰显真挚的感情。
“——离开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很多时候我都会想,如果当初没有离开这里,现在的科西嘉会是什么样,现在我自己会是怎么样,这或许没有意义,但能证明我的心始终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说到动情处,秦致远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凡尔赛合约》虽然签订,但矛盾并没有彻底消失,《椰城海军条约》虽然限制了军舰吨位,但新技术层出不穷,海军的主力舰越来越强大,所有的国家都没有任何收敛,《开罗协定》虽然规定要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不过看上去并没有任何限制作用——咱们的世界仍然被战争的乌云笼罩着,战争随时都有可能威胁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幸福生活,所以我们一定要保持警惕,警惕每一个令人不安的苗头,警惕所有的野心家,我们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的生活,危及我们的幸福,如果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么我们一定会送他下地狱!”秦致远用一个最强烈的感叹号结束了这个演讲,回报秦致远的是长久而激烈的掌声。
第二天,兰芳的法国的所有报纸都全文刊登了秦致远的演讲,《每日新闻》以《我们决不允许》为标题刊发了福煦撰写的评论文章,这成了一个标志,标志着兰芳第一次以“秩序维护者”的方式正式发出自己的声音。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意大利的《意大利人民报》就用《野心家的野心》来表示对秦致远的鄙视。
《意大利人民报》就是墨索里尼在担任意大利总理之前任职的报社,在兰芳和意大利已经断交的前提下,又有秦致远访问撒丁共和国的这种事发生,《意大利人民报》有足够的理由抨击秦致远。
在《意大利人民报》的评论文章中,秦致远成了那个贼喊捉贼的家伙,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野心家,却在提醒人们要警惕野心家,实在是令人贻笑大方。
秦致远犯不上跟这样的报社打嘴炮,也不屑于回应他们,倒是《每日新闻》的意大利分部郑重其事的和《意大利人民报》开了战。
《每日新闻》把反驳的着眼点放在了兰芳为境内人民带来的美好生活上,西部省正在轰轰烈烈开展的“植树造林”成了最好的注脚,谁都知道沙漠地带不适合人类生存,但不管是波斯人还是欧洲人,从来没有人想过要治理沙漠,正是因为兰芳人的到来,才为中东那片土地带来了生机和希望,如果这样的行为叫做“野心”,那么就让“野心”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必须要说,欧洲人的社会责任感还是比较强的,《每日新闻》虽然是站在兰芳的立场上发声,但在意大利境内居然也有一部分拥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