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索见到这幅场景,心中微微一动,据自己了解郁林太守刘建在任不过三年,凭他这么点儿俸禄是绝对没有可能有资金给自己盖上这么豪华的府邸的。
要说郁林府这小厮也是个活泛的人物,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已经跟关索称兄道弟起来了,听关索说的奇怪,那小厮轻嗨了一声,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这才搭住关索的肩膀,得意洋洋的说道,“嗨,兄弟这你就没见识了不是,刘大人这府邸哪用得着自己掏钱那,都是张老太爷早早就备好了的,只要是郁林的官员,那张老太爷哪个不是打点的好好地,要不怎么说张家财大气粗呢!”
“大胆,该死的你胡说什么,还不给我滚下去!”那小厮话音刚落,关索就听到门口处传来一声厉喝,抬起头只见到一个中年男人身穿便服,急匆匆的就走了进来。
那人急急忙忙的走到陆绩面前,恭敬地说道,“下官刘建,您就是陆太守吧,久仰久仰,哎呀呀陆太守进城也不招呼我们一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那!”
原来这个人就是前太守刘健,关索上下打量了刘健一番,这刘健也是正值中年,据说是因为剿匪不力,被孙权罢了官,看他这肥头大耳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刘健再怎么孬,那岁数也要比陆绩大上许多,陆绩从来都是个讲礼貌的好孩子,刘健态度这样卑微,反倒是让陆绩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弯腰回礼。
看到陆绩这瘦瘦弱弱的样子,就连说话都是轻声慢语,没有半点儿威慑力的,郁林的官员就更加放心了,一个个在下面挤眉弄眼的,好不得意。
刘健心里面虽然不屑,但好在面上也没表现出来,紧接着刘健作为东道主,又给陆绩介绍了这郁林的大小官员,士绅,这第一个要介绍的自然就是张老太爷了,虽然张老太爷没有官职在身,但是权利却是独一无二的。
关索见到刘健第一个要介绍的不是郁林官场上的官员,反而着重介绍了这个张老太爷,这心里面也是暗暗的吃惊,刚才刘健他们没来的时候,自己就听那小厮说张家在郁林多么多么厉害,连太守在张老太爷面前都是点头哈腰的。
一开始关索还觉得这家伙是在吹牛,当现在看这个刘健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神态,关索突然觉得那小厮没有骗自己了。
陆绩见刘健给自己介绍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一个无官职在身的平民,心里面也觉得很奇怪,但好在好没有问出声来,刘健给陆绩介绍完郁林的大小官员后,这才开口道,“陆大人,张老太爷听说大人您来到郁林,心中欢喜万分,特地在府中备下盛宴,请大人光临。”
陆绩听到这话,倒也没有怎么推辞,这也是为官之道的一个常识吧,所以陆绩也是见怪不怪了,随着刘建等人来到张家的府邸,孙尚香他们顿时被眼前华丽的景象给惊呆了,这简直是比自己吴侯的府邸还要奢华啊。
张老太爷得意洋洋的领着陆绩他们在张家大院儿裏面逛了一圈,说是介绍,但是在关索看着这其中炫耀或者说是示威的成分更多一些。
一路上,关索见到郁林大大小小的官员在张老太爷面前都是卑躬屈膝的,这刘健简直都不像是为官一方的太守了,说是张家的仆人可能还更加贴切一些。
陆绩也是忍不住几次皱起了眉头,看样子他也发现事情有些超乎自己的预料了,吃饭的时候,张老太爷几次举杯敬酒,陆绩也是强颜欢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吃晚饭,陆绩他们正要离去,哪晓得张老太爷又拦住了他们,笑眯眯的看着陆绩道,“呵呵呵呵,陆大人请等一等,老夫久闻郁林府衙年久失修,早已经不能住人了,因此老朽特意给您准备了有一座新宅,要是大人不嫌弃,不妨收下。”
张老太爷脸上线笑眯眯的,但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陆绩,那毒蝎一样的目光真的是好骇人,众宾客也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陆绩的身上。
陆绩站在那儿,脸上不断地变换,他不是傻子,张老太爷这一路上对自己是恩威并施,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现在更是逼着自己表态了,这份大礼收?还是不收?
陆绩知道若是自己收了这份大礼,那么就算是向张家人投靠了,这样子自己在郁林任上可能是一帆风顺,可自己真要是这样做的话,怎么对得起郁林的老百姓,怎么对得起当初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誓言。
陆绩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穆清那饱含血泪的控诉,陆绩深吸了一口气,迷茫的眼神再次抬起已经变得清澈无比,“我不——”
陆绩一个不字还没有说出口,站在他身后的关索却抢先一步,牢牢地拽住了张老爷子的手,用力的摇晃了两下,笑嘻嘻的叫道,“哎呀,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刚才陆大人还担心今晚没地方睡觉呢,太好了太好了,张老爷子你可真是雪中送炭那,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