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工位上坐下没多久,柴薇就紧跟而来,手里捏了三四张请柬,请她帮忙挑个样式。
林阅将请柬摊开翻来覆去比较,一抬眼却见柴薇正瞅着她似笑非笑,也跟着笑了,“……原来你是别有用心。”
柴薇伸肘将她轻轻一撞,凑拢了轻声问她:“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
“说人话。”
柴薇见林阅旁边位上的人还没来,索性将椅子拖过来,挨着她坐下,“我可看见了,你居然从陈麓川车上下来,一大早的,什么情况?”
林阅笑说,“你别瞎想。”便将事情原委解释一遍。
柴薇听完,竟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高兴,还要再问,瞥见前方赵清雅来了,先住了嘴,“下班了一起吃饭,跟我详细讲一讲。”
林阅一整天都似浮在云端,自打做了决定之后,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即便是与陈麓川讨论曲线参数修改时,从赵清雅那里射来的凛冽目光,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
她仿佛回到了当年下课时争分夺秒叠星星的日子,一种甜蜜,一种充满期待的隐秘兴奋。
晚上吃饭时,林阅将从小到大的事儿大致同柴薇讲了一遍,只省去了部分于她而言难以启齿的细节。
柴薇听完惊叹不已,“搁在古代,得给你树个贞节牌坊才行啊。”
林阅笑说:“你别挤兑我。”
“真不是挤兑你,我以前以为你至多就大学时候喜欢过陈麓川……老实说,我要早知道这些儿,说不定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林阅好奇,“为什么?我反而已经决定再试试。”
柴薇看她一眼,“十多年时间全耗在同一个男人身上,太苦了。”
林阅笑了笑。
“不过你既然都说了打算再试试,那试试也无妨。”
最后,柴薇说,过于理性和过于感性的人其实都不痛苦,真正痛苦的是在理性与感性之间摇摆不定的人。
既做了决定,徐堃那边肯定得说清楚。距离与上回同陶美芹谈话已有段时间了,这期间林阅跟徐堃一次都没见过,每回徐堃约她,她都以工作忙搪塞过去。几次下来,徐堃那边也就沉寂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没谁能一直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林阅有些过意不去,这回便主动提出要请徐堃吃饭,她知道徐堃对她的态度应已是有所了解,见面之后寒暄两句便切入主题。
林阅这人不大习惯对着尚不算太熟的人谈及自己的隐私,但更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两厢权衡之后,还是艰难开口。
好在徐堃倒是极有风度,听完笑说:“谢谢你告诉我实话,在我们这个年龄,还能有喜欢的人也不容易。别有心理负担,你相过亲,应该知道这事儿常有,买卖不成仁义在是吧?”
林阅笑了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