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开始询问皇长孙的功课,皇长孙答得极好,陛下十分高兴。
陛下偶尔也会与皇长孙下棋,皇长孙趁机向陛下请教了一个棋局,那棋局诡异无比,陛下看了半天也没想出破局之策,便问皇长孙是何人设下的棋局。
皇长孙道:“是七皇叔。”
这一年,陛下终于意识到,他有个……或许还算聪明的小儿子。
“殿下!殿下!”
我与素蓉在院子里洗晒梅花花瓣,常伯伯抱着一个锦盒跑了进来,我们起身,给常伯伯行了一礼。
常伯伯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跑进七殿下房间了。
远远地,我们听见常伯伯说“这是暖玉棋盘,冬天下棋一点儿都不凉手呢……陛下说……”
是陛下送的。
虽然,陛下没亲爱来探望七殿下,可比起这么多年的不管不问,能送来一点东西,已经能我们惊喜了。
它不用很贵重,也无需很实用,它是父亲送给儿子的。
年关将至,上阳殿与柳春阁忙碌了起来,做腊菜,炸丸子,备春联儿……为了集中劳动力,素蓉、莲蓉与白蓉全都来了这里,与她们一块儿前来的,还有多日不见的七殿下。
七殿下的全名叫诸葛冥,冥,是昏暗的意思,也能指糊涂或愚昧,如冥顽不灵,而民间一些迷信的说法,把人死后的地方叫做冥界。总而言之,这实在不是一个很适合做名字的字。
可用在他身上,我觉得没有丝毫违和。
他穿着黑袍,不笑时,如夺命的冥神一样,眼神都是凉飕飕的。
不过他这种冰冷而沉静的状态在刘姑娘出现的那一刻便彻底化为虚无了,他扬起干净而清爽的笑容,软软靠在刘姑娘肩头,与别的依恋母亲的孩子没什么不同。
“还疼吗?”刘姑娘慈爱地问他。
他摇头,笑道:“早不疼了,娘你做了什么?好香。”
他笑起来真好看,比阳光还要温暖,若不是曾经见过他嗜血的眼睛,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刘姑娘摸了摸他鬓角:“鸡汤,还没煨好。你快起来,多大的人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他不干,反而搂住刘姑娘的腰,将头深深埋进她颈窝:“我抱抱你怎么了?你是我娘。”
“别忘记自己身份。”
“我没忘,我是你儿子嘛。”
刘姑娘啧了一声:“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唉,算了算了,你就没一回听我的。”
母子俩在阳光下依偎了一会儿。
我一边晒鱼,一边偷偷往他们身上瞄,冬天很冷,但画面很暖,我想到自己的娘亲,还有自己的弟弟,不知他们现在,是不是也能这么幸福地抱在一起。(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