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
鲁王别苑。
薛烈落下黑子,看了一眼棋盘“小透,这本王可都赢你三局了。”
上官透也知道自己败局已定,丢下棋子,不过他并不在意“情儿说殿下师从棋圣,真是棋艺高超,在下自叹不如。”
“高超本王可不敢当,听闻花老将军的棋艺那是连父王都赢过的。”薛烈含笑“情姐姐是他教导,棋也下的极好,本王与之对战也不过是平风秋色,所以本王只是高你一筹。”换了一个姿势“小透你下棋洒脱随性,棋风如人,但是未能顾全大局,而本王可以将这每一枚有威胁的子全部记在心中,故能,纵览全局。”
上官透笑而不语。
“小透啊,棋盘如天下,真正掌控棋局的不是上面这些棋子,而是下棋之人。”薛烈再度‘谆谆教导’“你是愿意做棋子还是下棋之人呢?”
上官透看了一眼棋盘“在下胸无大志,只想跟着心爱之人,她治病救人,我守护身侧,自得其乐,便也知足,并无意布局天下事,如今只一心想着如何做好情儿的夫君,为她排忧解难,护她平安顺遂,整日想的也只是如何守护好她,没有心思与能力做别人的棋子,让殿下见笑了。”
薛烈的口吻稍稍有些冷了,不仅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拒绝,更因为他话中不掩饰对无情的痴缠“小透,你这可就太小看你自己了,你的才学绝非是一枚棋子,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成为一名下棋之人,本王知道你无意入仕,所以你拒绝了皇兄,而本王呢也绝不会要求你入仕,本王真正想要的……”刻意的收声,而后拿起一枚黑子“就是你陪本王,下完这盘棋。”说着话又落了一子。
上官透瞧着他落下的黑子。
“在这棋局之上,你可以做任何想做之事。”薛烈抛出他的条件“可好?”
上官透向薛烈确认“任何想做之事?”
薛烈点头。
“包括让殿下永远封存姑射仙子的画像,也可吗?”上官透笑起。
薛烈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稍纵即逝,没有回答他。
上官透没有执意画像一事,转回刚才话题“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不再下这盘棋。”
“此事,日后再议。”薛烈知道他又一次拒绝了自己。
上官透起身,拱手“殿下,我想去姐姐那边说说话,不知可否?”
“嗯,去吧。”薛烈端着身边的茶盅。
上官透离开。
薛烈转眸,目光阴森可怖:上官透,本王之所以留你就因为你还有几分才情,没想到你如此恬不知耻,动了我的情姐姐不说,还妄图让本王随了你的心思,上官透,到底是谁给你的底气?!
后院。
上官透找到了上官筝“姐姐,情儿怎么没和你在一起?”不过见上官筝独自一人有几分奇怪。
“她在水亭那边看书。”上官筝倒不在意“殿下寻到几本元代孤本医书,遣人送了过来,她一看便拔不开眼了。”
上官透为无情解释“姐姐,情儿是喜欢姐姐的,只是性子寡淡,并不是有意失礼,等时日久了,姐姐自会知道。”
“姐姐知道。”上官筝宽慰他“姐姐其他不求,只求她对你一心一意就好。”
“嗯?”上官透听出这话的问题,这种希望不是应该女方的姐姐所言。
上官筝笑起“姐姐可打听过,那个傅绎与她也是生死之交,傅佥事我也见过,人家可不差你什么,家世、样貌、学识,又是四品的官了,听说这么多年也没什么男女之事,配得上无情;且我瞧着无情那性子也是刚毅,未必就得求着你一心一意。”
“姐姐说的是。”上官透轻叹一声“她那性子不仅是刚毅,甚至可以是铁石,她不想要、不想为之的事,任何人逼迫都无用。”
上官筝微微垂眸“是啊,我也看得出来,所以我从来不生她的气,她给我治病时有句话我记得特别深。”
上官透疑色不知。
“女子何必为难女子。”上官筝轻轻吐出“这世上规矩都约束着女子,殿下说过他今生不会纳妾,我信他,倘若有一天他变了,我不会觉得是谁魅惑让他改变了心意,而是会想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殿下失望才转看了其他女子。”
“姐姐你哪有什么不好,一个人要变心都是他的心意转移。”上官透站在男子的角度说“可是姐姐,若这个男子的心始终未曾给过妻子,这算是变心吗?”
上官筝楞了一下,聪明的将祸水引到他身上“你是说你吗?你不喜欢无情啊?那你喜欢谁啊?”
“我当然喜欢无情。”上官透下意识脱口“而且只喜欢无情。”
“既然喜欢她就护好点。”上官筝指指他“我可告诉你,毒□□的事不是小事,虽看似已经过去,你还是得想个法子弥补了;这事放在其他女子身上试试,把活命的机会留给别的女子,恨都恨死你了,谁还要嫁你,为你生儿育女啊;真当自己金镶玉,非你不可啊。”
“我们孩子姓花。”上官透口吻委屈,她不是为他生儿育女,是真为自己个儿。
上官筝也听说了此事“我看就很应该,谁让你办了那事,不过我们上官家也要有子嗣,这事啊,你得哄你媳妇高兴,让她再生一个姓了上官,不然就算爹饶过你,我也不饶你。”
上官透苦下脸“姐姐站在无情那边了?”
“嗯,谁让你理亏,知道她是你我救命恩人,还这么对人家。”上官筝其实也在提醒他,不要放松了“可别以为娶回去了就万事大吉,这一辈子啊你都得好好待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