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顾着高兴了竟然忘记给皇祖母诊脉,看皇祖母脸色不好夜里必是难眠,我看看开个方子再回去。若兰,你先带睿儿去偏殿休息,我一会儿就回去。”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风九幽哄了他两句,然后只带着清秋一人转头往回走了。
卧房里太皇太后已经开始梳洗,累了一天又饮了些酒,她这会子真是乏了。静语想念她,此次跟着风九幽回来了,一边和琴湘姑姑伺候她梳洗,一边轻声细语的说:“几年不见奴婢真是惦念太后,如今看太后一如从前,奴婢这心总算是安了。”
歪靠在大迎枕上,太皇太后满脸倦容的说:“岁月催人老,那里还能一如从前。倒是你,瞧着还是和几年前走的时候一样。哀家听说九儿善待老十一家,你与他……”
噗通一声跪下,静语的脸色立时就变了,惊惶失措的脱口而出道:“太皇太后明察,奴婢与王爷从无往来,只是长乐与长生两个孩子可爱,郡主时不时的会让奴婢送些东西过去,仅此而已。”
当年之事太皇太后虽极少提起,但静语心里清楚她是忌惮乐安王爷的,也怕他会对风九幽胡言乱语。
主仆多年太皇太后相信她的为人,也相信她的话。因此,起身坐直身体伸手扶起静语道:“哀家不过是随口一问看把你吓的。静语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果还似当初那般倾心于他,不如就随了自己的心意吧。”
乐安虽不是她所出,但到底与乐平是兄妹,二人也一相相处的极好。当初被送去东凉做质子他九死一生,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九儿又待他极好,倒不如成全了他们。
不知何出此言又到底是否真心,静语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奴婢与他早已无任何关系,余生也不想再有改变,请太皇太后成全!”
俯身叩首再次磕头,静语心里更慌了。
没想到她会如此果断决绝,太皇太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你这又是何必呢,说起来当年乐平的死都是哀家的错,与他何干,又与你又何干。你那般倾慕他,一心想着满了年岁出宫嫁给他,可是……”
“静语,你可怪哀家?”
二十多年过去了,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静语惶恐,但说一点不怪那是假话,可是怪又能怎么样呢。她不过是一个奴婢,又能怎么样呢?
伏身未起心中忐忑,静语一字一句的回答说:“造化弄人,奴婢与他有缘无分,与太后无关,又怎么能怪太后呢?”
起身,迎视太后的目光,静语若无其事的又道:“奴婢知道太后是关心奴婢,但从前之事已然过去,奴婢不想再提,还请太后以后也不要再说了。奴婢只想跟在郡主身边代太后照顾郡主,其他的什么都不想想,也不愿想。”
年纪越大许多事情越看的开,而对于她而言只要乐安王爷好好的就够了。
看她心意已决,太皇太后有感而发道:“是哀家的错,都是哀家的错。当年哀家的心若不是偏向皇帝,若不是为了母家荣耀,乐平也不会死。哀家也不会顾不上她,以致于让她惨死,这一切都是哀家的错,是哀家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