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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外星球生物,夏草草几乎怀疑她要把自己送进不明生物研究所卖钱。过了半晌,Ann郑重其事地叹气:“草草,你的审美观有待加强,这样的极品美男,你居然觉得是勉强凑合。”

夏草草努力睁大眼睛去看餐厅角落里的周子真。她一向知道周子真长得不错,所谓的花|花|公|子多半都有点样貌上的资本。但他的气质偏向硬朗阳刚,头发短短的,硬得像刺猬,摸上去都会扎手。肤色偏黑,脸上的轮廓又深,除了个子高点儿和鼻子挺点儿,别无长处。按照当下流行的审美观点,他的下巴太宽,皮肤太黑,眉毛太过凌厉。总之,如果不是他整天似笑非笑吊儿郎当的神态冲淡了他的尖锐,单纯就相貌而言,他是个长得很不和蔼的人。

真的难以想象,这样的相貌,竟然会是Ann这样深受漫画文化熏陶的同道中人欣赏的类型。

夏草草凝视的时间也许太长了一点儿,长得过于暧昧,足以让周子真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认定她是被他的美色给蛊惑了。坐在他旁边的外籍主管低头对他说了句什么,他笑了,眉眼舒展,一口白牙,白得有些耀眼。皮肤黑的人,牙齿通常会比较白。所以说非洲停电的时候,一上街,路人可以看见亮晶晶的一片白光。

夏草草不屑地“切”了一声,低下头来吃自己盘里的饭菜,一面还不忘盖棺定论:“一般般,路上一抓一大把的货色。”

Ann的表情是对于眼神不好者的深切同情。

下班后,夏草草收拾好东西跟同事一道去乘地铁时收到了周子真的短信: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夏草草耍赖:“不行,我已经坐上地铁了。”

周子真倒不纠缠:“那好,我上你家去接你。”

夏草草无奈,只好借口东西落在办公室,又折了回去。

周子真对于她的小小伎俩早就见怪不怪,直接起身领她往外面走。夏草草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与他保持安全社交距离,不想被同事发现他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周子真察觉到了她无声地划清界限,笑了笑,摇了摇头,倒也不勉强。

他带她去一场宴会,某位重要人士的家宴,来宾都要带女伴,他亦不能免俗。

夏草草不悦。这样的场面不是没见过,读硕士时,因为专业关系,她常常出席这样的商业酒会,端着酒杯,一袭火红的晚装,懒洋洋地装腔作势。同伴总说她像只猫,古埃及神庙里睥睨众生不可一世的猫。她觉得这样的比喻有趣极了,周子真打电话过来时,她吃吃笑着说给他听。

他却冷哼:“离你那个Lafayette远点,法国男人最无聊。”

夏草草大笑,顾及舍友,刻意压低了嗓音:“他是gay,否则我一早把他扑倒了。”

其实商宴是她最不喜欢的。虽然打了家宴的幌子,言语中却全混杂着利益气息。满桌的美食|精致唯美得可以随时拍照做封面,厨师会伤心,因为谁也没有认真品尝他精心烹饪的美味佳肴。

“为什么要找我?难道你点儿这么背,同一时间被所有女朋友都甩了?不对,你行情一向不错,除非是你要破产了。”夏草草大骇,伸手拉他的胳膊,眼睛瞪得好像小丸子,“哥哥,我可不可以先预支这个月的工资。”

她的身子靠过去,软软的,带着热气。周子真猝然受惊,差点把车子开进绿化带里去,厉声叱道:“你给我坐好!”他转头斜斜地睨过来,“老板有事,身为员工,难道你有理由不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