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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爹娘走后一段时间,夏草草彻底沦为了孤家寡人一个。

半职业心理医生简雅汶对患者夏草草同学这般自怨自艾的情绪状态言简意赅地下了诊断书——老姑婆综合症。根除病因的治疗方法是给她找个男人,对症治疗,就是送两只猫。

用简雅汶的话来说就是:没男人猫也行。

吓得杨珂立刻把两只公猫全给送进宠物医院绝育了。

西西是一只不甚纯正的土耳其安哥拉猫。当初领养时它年纪甚小毛都没长齐,夏草草单纯从相貌判断还误以为他是短毛品种,结果一眨眼的功夫,老母鸡变成鸭,老人家现在毛长得和披毛犀一个样。每次奔跑着上楼梯,一定会在楼梯拐角滑倒平趴——因为连脚底板都长了长毛,很容易打滑。而且它不仅楼梯上打滑,平时如果忽然启动开始跑路的话,一定会因为脚下打滑而在原地扑腾好久,颇有动画效果。西西有两只湛蓝的眼睛,最爱腻在人身边。只要夏草草一出现在它双眼所能看到的地方,这只猫就会无休止地开始撒娇。仿佛急着像父母邀宠的孩子,一刻不停地叫唤,软软的“喵喵”声让她酥到骨子里,其效果堪称猫中的林志玲。夏草草觉得奇怪,西西明明是只公猫啊,难道变了性当了猫太监,竟然会矫枉过正到这份上?

佐罗是纯种的血统,皮毛透白,只有两只眼睛和四只爪子是黑的,像戴着面具的佐罗。佐罗猫如其名,性情极其稳重,平常总是若有所思的模样,甚少在夏草草面前撒娇。夏草草穷极无聊时就爱逗酷酷的佐罗:“你想不想我抱你啊,想抱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我抱你,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抱你呢。人是人他妈生的,猫是猫他妈生的,敢问施主你究竟是人生的还是猫生的,你这样不猫不人,难道是猫人?OMG,你说,你跟猫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时侯佐罗常常会无奈地看她一眼,然后伸起爪子碰碰被女唐僧搞得昏头转脑的西西,安安静静地走到一旁躺下。

“肚子饿了?”她把猫粮拿出来,分了一些给它们吃。

西西看了眼猫粮,不满地竖起了尾巴,懒洋洋地看着旁边,不乐意吃。佐罗则神色忧郁地盯着夏草草,轻轻地“喵呜”,蹭了蹭她的腿脚。她抱歉地朝两只猫笑笑,其实她也饿,而且筋疲力尽。

夏草草洗澡的时候,这座城市开始下雨。

夜雨打在窗户上,远处灯火迷蒙,在雨水中,幻成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光圈。因为下雨,隔了层水雾,所以世间万物皆是模糊不清。城市像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被雨水浸泡了,赤橙黄绿青蓝紫,颜料浮动,所有的色彩和光亮互相交叠,静静地竖立在雨中,扑朔迷离,仿佛让福尔摩斯皱眉的谜案。

手机在桌上耐心地跳动,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清脆的一声。夏草草迷迷糊糊地想,据说这款手机防摔性能很好,要是摔坏了她就去消费者权益协会去告无良的资本家。

手机铃声终于停了,另一种单调的声音却不依不饶地响起来。夏草草觉得头痛,痛得要命,她不想动,就想外面的那人熬不住,自己先走了。可是从小到大比耐心,她都是周子真的手下败将,素来一败涂地。

夏草草开了门,对着站在门口的男子微笑:“周子真,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晚饭。”

周子真的头发有些湿漉漉的,进了屋子,全身似乎仍在发抖。夏草草握住他的手,讶异于他的手竟是如此的冷。佐罗跑去他身边,他将它抱在膝盖上,僵硬的动作有点像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