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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婷压根儿就不知道林母和褚芸来单位偷偷相看过她了。
她在星期六的上午, 在科室里接到了林母打来的电话——
“……之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也是看在你年纪小小的父母就不在了的缘故。你要明白一个道理, 就是人类是社会群居型的, 没有人能孤零零的一个人过生活。所以你要为你还有拥有我们这样的亲戚而感到庆幸。”
“明天是星期天,你到家里来吃饭吧!记着,一定要穿得鲜亮些!然后要切记, 收起你的那些坏脾气。没有人喜欢不尊重长辈的人、尤其是女人。你妈妈要是还活着, 肯定也会像我这样教导你……”
“好了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千万要记住, 明天早上八点, 你一个人来……把孩子托给同事或者邻居照看。”
水婷态度很好的一口应下。
这大伯妈一家也挺有意思的哈, 就这么缺保姆吗?还是说, 她太喜欢摆谱了、但一直都找不到倾诉的对象, 所以就赖上水婷了?
水婷当然不会去。
但当面拒绝的话, 对方肯定又是不依不饶的。
索性就一口应下,呆会儿再说。
想了半天,水婷想到了一个人——后勤科的许兰秀。
于是下班以后, 她就去找许兰秀了, “许姨, 我给你介绍一份零工, 明天上工一整天, 你愿意去吗?”
许兰秀盯着水婷, 一脸的复杂。
自从上回沈靖西告诉她、水婷家里的长辈是某位开国元勋之后, 许兰秀就再也不敢打听和编排水婷什么了。
毕竟她心里有鬼。
水婷见她半天不答,又喊了一声,“许姨?”
许兰秀不情不愿地说道:“什么事嘛, 你说咯!”
——沈靖西都那么说了, 那水婷安排她做事,她还能不去?
水婷,“我伯母家明天上午需要请个保姆过去做事,就是搞卫生、煮饭这样。要求是,必须穿戴得整齐、得体。具体的工钱么,你得跟我伯母面谈。我想,她应该不会少你的。”
许兰秀眼珠子一转,问道:“去给人当保姆,还得穿戴齐整了?”
水婷笑道:“我伯母是个体面人。”
许兰秀咬住了嘴唇。
——据说水婷的爷爷是开国元勋林茂生,那她的伯父伯母,岂不是就是林茂生的长子?
许兰秀陷入了沉思。
那她明天就去水婷的伯母家探探虚实呗!
要是对方真是林茂生的长子长媳,说不定她还能攀点儿关系?就算攀不上也没关系,以后她也见过大人物的人啦,有得吹!那要是对方不是林茂生的长子长媳,哼哼……那水婷岂不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那必须要拆穿她!
这么一想,许兰秀立刻答应了,“成!反正我明天也没啥事儿!”
和许兰秀说好了以后,水婷回了家。
她比较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既然邬翠喜也在省人民医院住院的,水婷就想在星期天的时候,带着孩子们去看看邬翠喜。
星期天清晨,纵使水婷起了个大早,本来是想给孩子们做葱油饼吃的……
林母只有比水婷更早的。
早上六点不到,她就打电话过来了,“……起来了吗?年轻人不要养成睡懒觉的恶习,你看,天气这么好,你赶紧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再把那俩小的送走……就赶紧过来吧!你说你上回过来的时候就拖到了下午!这么拖拖拉拉的,不招人喜欢!”
水婷,“好的大伯母,我马上出门!”
说完就撂了电话。
为防止林母的疲劳轰炸,她直接把话筒给搁了,然后去厨房,仔细耐心的给孩子们煎了葱油饼,又用奶粉冲了三杯牛奶,娘儿仨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饭,这才背上各自的包包出了门。
诚如林母所说,这段时间天气很好,一扫之前的淫雨霏霏,变得阳光明媚起来。
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夏天就要来了,水婷决定带着孩子们先去公园逛一逛——从八点逛到十一点,然后去医院探望邬翠喜,中午两点前回家歇午觉,下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样美好的周末,真是想想都开心。
所以水婷的背包里装着一张薄毯子和洗好的水果、一大壶水。孩子们的包里装着羽毛球拍和球,沈彥因为课外书来不及看完,所以在背包里还放了一本书。
娘儿仨走到了农科院门口,等八点开车出去的单位班车。
正好许兰秀和她的女儿蒋小春也在这儿等车???
水婷就看到许兰秀穿着一条灰色的西裤,格子外套,还特意盘了个头,碎发被摩丝发胶给胶得油亮整齐。
蒋小春呢,穿着条当下最时髦的喇叭牛仔裤,上身是穿掐腰的水红色蝙蝠衫,新烫了一头波浪卷,还戴了副墨镜。
见了水婷,许兰秀母女都有些不自在。
蒋小春默默地就走到了一旁去……
许兰秀则鼓起勇气对水婷说道:“水婷啊你也出去啊?”
水婷笑着点点头,看向了把头扭到一旁去的蒋小春。
许兰秀尴尬地说道:“哈哈哈哈那啥,主要是……我家小春也想去见见世面哈哈哈!水婷啊我向你保证,我们俩干活、只收一个人的钱!真的!”
水婷压根儿无所谓。
——其实她已经隐约猜到,林母对她,应该不是很单纯的想要拿捏她、或者在她面前显摆。应该对她是有所图谋的。
不过,出于前世的经历,水婷更倾向于林母可能是不希望儿子丈夫帮助水婷,所以才想着法儿的赶她走?
正巧水婷也不太想跟他们来往。
相信过完这个星期,矛盾就会达到顶点,以后就自然而然地淡了吧!
这时,班车缓缓开了过来。
水婷抓紧时间问许兰秀,“许姨,我一直想问你……我以前呢,在安市肉联厂上班儿,以前的单位里有个阿姨叫许梅秀,她是你姐姐吗?我看你俩名字像、长得也像。”
许兰秀面上尴尬的笑容凝固住,“呃……”
水婷的目光清冽冽地盯着她?
许兰秀避无可避,只得说了一声,“是……她是我堂妹哈哈哈,车来了快上车!我们抢个好位子!”然后逃似的跑了。
水婷笑了笑,一手拉着一个孩子,上了车。
坐着单位的车子出了管制区,水婷又带着孩子们倒了两次公共汽车,终于赶到了省城的中心公园。
今天天气好,来逛公司的人也挺多的。
水婷带着孩子们顺着人流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片半山坡。
已经有好多人在那儿铺了报纸桌布什么的,席地而坐;然后满山遍野都是疯玩疯跑的小孩子。
水婷找了块地方,把小毯子拿出来铺好了,又把水果啊、凉白开的啊书本什么的拿出来压在毯子上……
蓁蓁和沈彥就跑去疯玩去了。
水婷就坐在毯子上,拿着沈彥带来的书看。一看,还看进去了,后来孩子们跑过来叫她过去打羽毛球她也不愿意挪窝。直到看完一整本书,水婷这才起身,轮流和孩子们各了几场羽毛球。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娘儿仨分食了水果,这才收拾好东西,在公园里逛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
娘儿仨又去了省一医院。
先去看的肖凤琳。
肖凤琳正觉得闷得慌,看到水婷带着孩子们来了……尤其蓁蓁和沈彥跟她儿子峰峰的年纪还差不离儿,她一看到水婷的孩子们,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眼泪就哗哗的流。
水婷就安慰了肖凤琳几句。
肖凤琳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孩子们身上。她拭去眼泪,和孩子们聊起了天。蓁蓁比较大方,肖凤琳问她什么,她敢答、还说得像模像样。小彥见了,也尝试着和肖凤琳聊天。
三个人你来我往的,还说得兴致勃勃。
水婷为了不耽误时间,就和肖凤琳说了一句,让孩子们陪着她在这边聊天说话,她过去看一看邬翠喜。
肖凤琳和孩子们满口应下。
于是水婷就去骨科住院部找邬翠喜去了。
邬翠喜住的病房也是两人间,这会儿她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本意林杂志在看;隔壁是个摔伤了腰的大妈,陪床的是女儿。
相对于隔壁病床的热闹,邬翠喜这边冷冷清清的。
以至于水婷站在她床前喊了她好几声,邬翠喜也没抬起头看她一眼。
水婷不得不走了过去,加重了语气喊了一声,“邬老师!”
邬翠喜猛然抬头,看到了水婷。
她很是吃惊,问水婷,“你怎么来了?”
水婷笑了笑,不答反问,“怎么不欢迎我来吗?”
邬翠喜喜笑颜开,“欢迎,当然欢迎……哎,你自个儿找地儿哈,我可招待不了你。”
“我知道了你歇着吧!”
水婷就准备把手里拎着的苹果和奶粉放到邬翠喜身边的床头上去。
她突然意识到,邬翠喜的床头柜上空空如也?
全然不像肖凤琳的床头柜上堆满了科室的同事,领导和认识的人送去的一些补品和水果;也不像隔壁床的大妈,床头柜上被各种补品、食品给堆得满满当当,有些甚至不得不被放在了地上……
水婷也没吭声,只跟将手里拎着的一袋苹果和一袋奶瓶、一包麦乳精放上了那个空空的床头柜,又问邬翠喜,“邬老师,我给你削个苹果好吗?”
邬翠喜盯着那袋苹果看了半天,表情有些勉强,但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水婷笑道:“谢什么!”于是拿了一个红苹果出去,在外头洗了、又回来找隔壁床的家属借了一把水果刀,削了皮、将苹果递给邬翠喜。
邬翠喜接过苹果吃了起来,赞道:“这苹果可真甜脆。”
水婷犹豫了一下,问道:“邬老师,你……爱人很忙吗?”
邬翠喜笑了,“我没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