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了,偌大个操场转眼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坐在学校围栏边的一颗树下,背靠着大树,身体找到了依托,飘忽的心还是无依无靠。
我这个年龄的女孩儿对爱情懵懂而向往,也曾想过有一个人牵着我的手过马路,在雨天与我撑着一把伞慢慢地走在路灯下。
那个人就是小景……
多年没见,我不奢望他很帅,也不要很高,我只希望他会很勇敢,就像天鹅湖里的王子一样为爱勇敢和执着。
可惜,他越来越遥不可及了!
韩濯晨,我其实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他说要我,我是无路可逃的。
我怕的不是他占有我的身体,我怕的是他占有了我的……
一阵呕吐声打断了我的惆怅,我望向围栏外,正看见一个一身酒气的女人趴在我旁边的栏杆处吐得肝肠寸断。
我伸手将刚买的矿泉水递给她。
“喝点水吧。”
“谢谢!”
她对我说谢谢的时候,我刚好看见她眼睛里落下来的眼泪。
她很漂亮,是那种很性感的美女,画着浓艳的装,红色紧身的低胸上衣配着一条黑色紧身短裤,一身玲珑的曲线和浅麦色的肌肤完全展示在阳光下。
我很少见到这么打扮的女人,印象中这种打扮的女人都不会是好女人。
但她的眼泪看起来是那么纯净!
我拿出一张面纸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纸巾,坐在地上掩口低声抽泣。
感伤好像很容易传染,我的鼻子一阵酸楚,眼泪跟着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我不知道路过的人会怎么看我们,那情景一定很好笑。
一个围栏背对背坐着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儿,同样在哭泣。
“你为什么哭?”一包纸巾分完的时候,她问我。
“有个男人说我是他的了?”我看向她:“你呢?”
“有个男人说我不是他的了。”
然后,我们两个开始笑,人的命运实在是太可笑了!
她走的时候说她叫小秋,说有缘再见。
后来真的又见面了!
我们做了朋友,我才知道她是一个艺术院校学舞蹈的,今年大四了。学校里没课或者晚上有时间的时候,她会在一间很高级会馆跳舞。
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年头好男人都死绝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喜欢她这句话……
一不小心扯远了,接着说那天的事。
那天因为逃了一节课被老师罚站一下午,出校门的时候腿还僵硬着,一瘸一拐走到门口,刚好看见韩濯晨的车停在门口。
顿时觉得脚更疼了,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蹭到车边,心不甘情不愿地上车。
“脚怎么了?”
“被老师罚站,因为……上课迟到。”
“哦……”他随口应了一声,低头继续看他手里的文件,看上面的文字好像是个什么合同。
我尝试了几次想跟他说话,看到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又咽了回去。
我第N次鼓起勇气刚要说话,就听见他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我才十五岁……”我想说,我还小,不适合谈恋爱。
“你不会一辈子都十五岁。”
“可是……我不喜欢你……”
他连头都没抬,翻过一页文件,说:“慢慢会喜欢的。”
我努力深呼吸,让身体里充满空气,权当是勇气:“我不会喜欢上你,永远都不会,你死心吧。”
他总算抬头,淡淡地看我一眼:“这不是你说的算的!”
我泄气地靠在座椅上,又不甘心就这么认命,决定抓住最后一点机会:“我记得你说过,无论我有什么要求,只要提出来你都会答应的……是不是?”
“是!”他笑笑,俯身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除了这件事……芊芊,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我彻底放弃!
还是同桌说的对,我就应该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都听你的。”
之后的日子有多可悲,我被韩濯晨折磨得有多惨,可想而知!
唯一让我可以欣慰一下的,就是我们班那个变态老师辞职了,换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班主任,我再没被罚过站……
恍恍惚惚间两年过去了,我长到了十七岁。
用韩濯晨的话形容我现在的样子:芊芊,你总算像个女人了!
今天是周一,本该坐在教室里上课的我穿过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走进一间高级的私人会馆。
找了角落坐下来,和往常一样点了一杯柠檬汁。
时代在进步,娱乐事业也在进步啊!
这间私人会馆就是最好的例子,它和一般的夜总会不一样,也有轻歌曼舞,也是美女如云,也有金钱交易,但进出的人明显都比较有风度,女人也都特别的美,而且各种类型的都有。
有时候,也会有陌生男人在我身边驻足,很绅士地问我对面的位置可不可以坐,我说有人,他们便很识趣的走开,寻找新的目标。
这裏基本没有那种大吼大叫,吵吵闹闹的,除了今天!
距离我们不远的圆形软件沙发里坐着五个边喝边吵的大男人,一看坐姿就知道没有受过高等文化熏陶。
至于谈话的内容更是不堪入耳,简直把上面跳舞的女孩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研究个透彻,好在今天跳舞的不是小秋。
“芊芊?!你又逃课啊?”
一听见这酥到骨头里的声音,我不用抬头都能猜出是谁。
“秋姐。我出来透透气,你有时间吗?”
这两年我偶尔心烦或者郁闷的时候就会来这裏找她,她有空就会陪我坐会儿,聊聊天。
我很喜欢她身上的成熟,喜欢她讲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尤其喜欢她世故里带着的那一点点热情,但不包括她的舞姿。
没看见小秋跳舞之前,还以为她的舞蹈会美得飘然转旋回雪轻。
实际上,她的舞蹈有多媚惑我就不形容了,总之我看了两眼就再看不下去,实在是太……
“怎么了?是不是你那个无耻下流的养父又骚扰你了?”
我低头喝了一口果汁,柠檬的酸从口里流淌到心底。“他昨天又摸我了……”
“摸你哪里了?”她紧张地看看我的胸口,看看我的大腿。
我咽了咽口水,“肩膀,还有腰。”
“我还以为……还好!”她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这两年来,韩濯晨没再吻过我,可是他的手总是不会安安分分,不是摸摸我的头发,就是摸摸我的手,有时候还会搂着我的肩,手指在我的手臂上轻轻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