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公事,方乾元看着四下无人,突然又问道:“闫先生,本座问你另外一事。”“大统领请讲。”闫文山道。方乾元道:“听说你通晓诸多兵人秘法,可否展露一二,让我等见识见识?”他见闫文山面露异样之色,又道:“先生不要误会,本座并不是信不过你,而是另有苦衷。”方乾元当即把自己眼下的处境说了出来。原来,方乾元虽然得到师尊和宗主一脉鼎力支持,顺利接掌了兵人司,但在兵人司内,山头林立,派系横行,各位地煞将,尽皆都是地阶修为和实力的将级兵人,拥有高度的自主之权,而且曾得宗门允诺,短时间内,不得裁撤。他们或许不敢在明面上忤逆方乾元这般的正牌首领,但若阳奉阴违,方乾元暂时也奈何不得他们。总不可能像对付外敌那样,全部打杀了事。方乾元近来屡屡亲自出现在招新大会上,遴选精英,建立亲卫,可不是怕死为了保护自己,那些地阶前期,甚至人阶的弟子,也不可能当真保护他,多半还是要想要好好栽培,充实到各个岗位,切实替换那些老一派的兵人,彻底执掌司院。这些东西,他对闫文山并没有丝毫隐瞒,因为此人熟知兵人司的一切,看着他招纳王然等新募精英的举动,多半也能猜测出来。而且如此表态,也有逼他上船的意思。堂堂大统领,无双公子,兵人首领,都已经如此推心置腹,你敢不应,岂不是要摆明了作对?那就少不得杀鸡儆猴,给点颜色瞧瞧了。方乾元不可能对整个兵人司大动干戈,但收拾一些不听话的部属,还是容易做到的。“大统领,您这可是要掏闫某的老底啊!罢了,既然大统领有令,我便为那些位精英高手实施改造好了,也当是庆贺新堂开张,为司院做贡献。”闫文山含着苦笑,却是半真半假道。“很好。”方乾元带着几分笑意,招了招手,“左丘堂,王然,萧戚,丁元龙,颜雨,你们进来。”左丘堂,王然,萧戚,丁元龙,颜雨。这三男两女,正是方乾元近来新募兵人当中,自己较为看好的精英弟子。其中左丘堂原本为宗门册封的真传弟子,拥有不低的地位,若是按部就班,或可成为一方院堂管事,总管之流,老来还有可能获封名誉长老。但其不甘毕生停留在人阶,无法寸进,毅然舍弃看起来安稳可靠的升迁之路,选择投在新立的兵人司麾下,搏个前程。王然是出身神门行院的普通内门弟子,在北疆战争中丧失了右臂,不甘平庸的他,选择了抓住兵人堂招募新人的机会,来此接受兽体移植,成为了一名拥有麒麟臂的兵人。萧戚则是苍云宗内平川行院一名小有天赋的内门弟子,为了追寻力量,加入兵人堂,虽为女流之辈,但却做得比左丘堂还要果决干脆。丁元龙和王然相似,原为苍云宗邑山行院名下的内门弟子,曾在战争之中立功受赏,也因伤残落魄,选择了投靠兵人堂。至于颜雨,则是门内某位副院主级数的人阶长老的私生女,原本养在吴山行院,担任内门弟子,后来被卷入世家恩怨,不得已远走躲避。她不甘心听任没有多少亲情的父亲安排,嫁给自己并不喜欢的世家子弟,一气之下,索性投在兵人司下,因为兵人司地位特殊,就连她那副院主父亲,也不知其下落。这些人的身份,履历,方乾元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对其资质和秉性,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因此认为是比较有希望晋升地阶,成为自己麾下将级兵人的新秀。他简单向闫文山介绍了一下五人的情况,笑道:“那现在,本座就把他们交给闫先生你了。”“定当不负大统领所托!”闫文山肃然说道。……此后的一段时日,闫文山果然开始招兵买马,充实造化堂,然后又和造化堂内一众医道高人大显身手,为五名新募精英制定了一系列的晋升和变强计划。他们首先进行的,是对个人体魄和血脉的优化,又通过种种兵人秘法,不断刺激他们植入的兽体或者血脉,促进成长。结果便是,五人实力突飞猛进,很快便由原本各自十转上下,达到了半步地阶以上。甚至若是动用专门配发的法器,以及相应兽体或者血脉的秘法,都能与真正的地阶高手相抗衡了。兵人之道原本就是十分注重实战的道途,对战力的追求,犹胜修为境界。新年过去,一月上旬,原本就是真传弟子,濒临晋升的左丘堂,索性干脆水到渠成,成功晋升地阶。这也意味着,方乾元麾下,开始拥有了自己亲自扶植,栽培成长起来的嫡系势力。方乾元对此甚为满意,频繁亲临造化堂,了解闫文山等人所掌握的兵人之道强化之法。在这时候,方乾元突发奇想,却是也生出了检验一番自己身躯,追寻力量源泉和强化之法的念头。“大统领,你也想要检验一下,看看自己是否会有合适的兵人强化之法?若有机会,你也想要移植兽体,或者融入妖灵血脉吗?”闫文山得知此事,颇为惊愕,旋即却是为难道:“一般而言,高阶御灵师天资根骨不凡,凭着自己修炼,远胜融合那些东西,因为无论是荒兽肢体也好,强者血脉也罢,脱离本体之后,转移融合,品质都将下降。”“那样的话,往往就不是强化,而是成为累赘了。”兵人之道虽然比起古时发展喜人,但终究还不足以取代主流,尤其是不同躯体之间相互排斥的反应,会削损潜力甚至寿元,因此他劝方乾元打消这个念头。他并不知道,方乾元只是借用这个名义探寻自己体魄禀赋的奥秘,更主要的,是查看天罡金玄丹的效用。方乾元却道:“只是看看而已,未必就是要进行兵人改造,这种事情,我自有分寸。”听到他这么说,闫文山等人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