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5章 上船(1 / 1)

叶天鸣见他落在此间,仍然保留着法相的形态,便知此人并未放下警惕之心。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任谁来看,无端遇袭,都要怀疑到提供神晶的这边上面。叶天鸣这些年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各方豪强,如同于三德这般新晋天阶者,同样超过双掌之数,倒是不以为怪。他也只当没有看穿对方的意图,淡淡言道:“于道友,你还是先恢复本体,用些伤药吧,那巡天卫是太阳之力所化的自然之灵,太阳至纯,易伤阴神,除非你修炼到了阴神化阳,成就阳神道果的地步,否则都难以承受。”于三德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又感到身上隐隐作痛了。他知道叶天鸣所言非虚,也不敢怠慢,连忙化回人形,但却谢绝了叶天鸣身后侍卫递上来的丹药,而是从自己囊中掏出一个白玉小瓶,带着几分肉痛从中倒出一枚通体雪白的丹丸,仰头吞服。这枚丹丸入体之后,他身体表面的灼伤顿时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只是眼神之中依旧透着几分疲惫。他看向叶天鸣,道:“叶尊,你刚才还没有回答我。”叶天鸣身后一名气机深沉的兵人高手忍不住道:“于长老,你这么说可不地道,神晶出手,那便是你所持之物,世人都知道,苍天与玄天势不两立,你手中握着来自于玄天的本源结晶,被那巡天卫找上,又有何奇?”另外一人道:“不错,神晶已经和我们无关,更何况,这一次还是我们救了你!”有一人道:“这也便是看在你是客人的份上,若非过往多次来此……哼……”听着这些人的话语,于三德忍不住眼皮连跳。他过去修为未至,尚还不足以看穿叶天鸣身边这些人的底细,但如今却猛然发现,这些说话的,一个个全部都是帝级兵人,实力怕是不弱于自己!这个势力,果真水深之极,光是如今展露出来的几名帝级兵人,都堪比一方大宗明面上的天阶数量了。于三德无从判断他们暗中还隐藏着多少底蕴,但想来,应该也不差才对。叶天鸣却似极富耐心,解释道:“我们提供的神晶绝无问题,道友被发现,应该是晋升之后,未曾及时炼化所致,这恐怕也与天庭筹建,‘钦天宝鉴’照映天下有关。”于三德愕然问道:“天庭的事情,于某也略有耳闻,但‘钦天宝鉴’……那是什么?”叶天鸣道:“据本座所知,那是一件利用《飞仙图录》祭炼而成的至宝,能够感应气机,照映诸天,甚至勘破过去,现在,未来,穿梭无限时空。”“掌握如此宝物,便可称作‘无所不知’,你怕是被那宝鉴照到,显露出了形迹。”他说到这里,也顺带提醒了于三德一句:“于道友这次往来魔域,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若说此物还有什么缺陷,那便是在天道不显的特定区域,无法正常发挥作用了,但若回到苍天主宰的法域之内,立刻便要无所遁形。”于三德大惊失色:“什么,我被那劳什子钦天宝鉴照到,就无所遁形了?这岂不是说,这件事情解决之前,不能回去了?”他之前还打着甩脱巡天卫,就偷偷返回宗门,寻求庇护的主意。虽然他也知道,离赤练那些老家伙并不待见自己,但若真心祈求帮助,还是会选择出手。再怎么说,他也是玄阳宗的新晋大能,只要修为境界稳固下来,立刻便能成为宗门的又一天阶战力,甚至还有继续往上晋升的潜力,这等利益,是任何组织和势力都无法轻易放弃的。不过,叶天鸣的话语,却像是给他当头一棒,几乎把他打蒙了。叶天鸣道:“天道诸事,都不能以等闲生灵的常识来看待,你只管暗中行事,无人知晓你回去,却不想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是不应当的。”越是大能高手,越要注重冥冥之中的因果业力,很多时候,不是说没有目击证明,没有旁人知晓,就能当做没有发生过的。当于三德选择了以玄天所坠的血源神晶晋升天阶的那一刻,这件事情,便已几乎无可转圜。这让心态尚还停留在地阶境界的于三德万万难以接受,他为玄阳宗高层,或可堪称老谋深算,各种事情也常常考虑周全,但哪里提防得到因果业力,劫数命途这般虚无缥缈的东西?应当说,当今时代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只有修为最为高绝的一小部分人,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才开始有所转变。叶天鸣旋即又道:“但你也不用多虑,天道恢弘,却是并不可能只盯着你一人,若有搅乱天机,遮蔽自身命途和气运之法,还是有望隐藏自身的,古往今来,哪怕是在法道大昌的中古之世,都不乏逆天改命之辈,他们能够做到,你自然也能够做到。”听到这话,于三德面色才稍微好转。他并不怀疑叶天鸣所言,因为以他见识,也能想象得到,世间万物的命途,就像是一条恢弘的大河,任何个人,哪怕修炼到了绝世无双的顶尖境界,都没有太大区别。正所谓,天道之下,尽皆蝼蚁,只要还没有达到天道之境,都只是河中的鱼儿。充其量,只是大鱼小鱼,亦或微不足道的蜉蝣之流的区别。但偶尔也会有鱼儿跃出命运之河,腾飞化龙,再不受掌控,那便是古往今来修士们所追求的大逍遥,大自在。他品味几分,终是恢复了几分大宗高层的风采,淡淡一笑,道:“还请叶尊教我!”对方是修为高深,手段高明的顶尖强者,跟自己说这么多,肯定不是废话,还不就是在等自己这么一句?叶天鸣微笑点头:“道友不必客气,其实,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于三德问道:“叶尊此言何意?难不成你也是融炼了旧天道的本源而晋升?”心下却是想起了这位叶尊的诸多传闻,心想他的问题,怕是比自己严重得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