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变得混乱,变得僵持。
轻风吹拂,战旗在风中猎猎飘荡。
刀剑已出鞘,弓已拉满。
点点日光在剑尖上,在刀面上,在箭头上,跳跃。
触目是逼人的寒光,处处弥漫着浓烈的杀气。
双方如此僵持不下,必有一场血战在所难免。而衣云,她不愿看到战争,因为只要有战争,就有流血,就有伤亡。何况,这战争还是因她而起。
衣云从马车中缓缓走了出来。
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重重包围圈内,在战甲铁骑衬托下,是那样柔弱。她苍白的脸在日光照耀下,越发白皙透亮。然而,她的眸中,却有一种和她的身子极不相称的倔强和坚定,是那样坚不可摧。
“爹,娘,不要为了我,妄动干戈。如果牺牲云儿一个人,可以换得天下人的太平,衣云愿意去做的。”衣云微凝着眉,说道。
颜浩和月如水的脸色变得悲戚,因为他们知道,今日就算有场大战,胜者也不会是他们,毕竟龙腾的手中,握有君凌天和衣云两个人质。
他们相信龙莫会善待衣云的,但是凌天,他们不知他会遭到怎样的待遇。
只是,今日若是强取,怕是不易了,只能来日再思良策,设计营救了。
龙腾冷冷一笑,“还是你们的女儿,比较识时务。”
“云儿,要你受苦了,我们定会想法救你的。”颜浩的眸中有一抹掩不住的挫败感。
“龙莫,今日算是便宜你了。哼!”听湖冷冷说道。
龙莫充耳未闻,垂下头,凝视着衣云,心中掠过惊喜,不管如何,他又得回了云儿。
方才知晓她是日唏国的公主,心中还有些怕,害怕就此失去衣云。他心中倒宁愿希望衣云依然是小丫鬟。
日唏国的队伍,不甘心地闪开一条缝隙,南龙国的队伍在精兵守护下,慢慢从包围圈中驰了出来。
龙腾回望着颜浩和月如水的身影,眸中掠过一抹痛色。
衣云在窗子里看着爹娘的身影越来越远,她靠在马车里,闭上双眸,她不愿去想,也不愿去听。
与双亲离别是何等伤心,何况自己爱的人还在苦难当中。
马车终于穿越了莽莽草原,来到了南龙国的境地。
盟州,一如既往的繁华,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衣云透过车帘,观望着那宽阔而古朴的街道,那雄伟的建筑,一切都没有变,变得只是自己。还记得她和君凌天携手穿梭在街道上,是那样惬意,还记得自己买香囊,送给君凌天时,他脸上那欢欣而纯真的笑容。
然而不到月余,他和她竟变成了这样一种状况。
虽然是近在咫尺,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
衣云再三问自己,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会不会选择帮助龙莫。
可是,思前想后的结果却是会的。
但是,她不会在昨晚睡过去,不会让君凌天一人去只身犯险,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如今若不是为了寻机救他,真的很想和他关在一起。
不知他还好么?他一定不好,受了重伤的他,被龙莫一拳打飞了去。想到这裏,衣云心中便如同针扎一般疼痛。
水云阁
月余前,衣云和君凌天曾在此吃粽子,观赛龙舟。
却不知龙莫为何会选择投宿于此,虽说水云阁是盟州最大的客栈。
皇上和二皇子,不是应当投宿在官衙里么?或者是驿站里,却为何悄无声息地投宿在一般的客栈里?难道他们信不过盟州的官员?
不管是因何原因,衣云心中却很欣喜。
她知道,这裏是君凌天的据点,想必,店里的人都是君凌天的人,不知,能否找到机会,救出君凌天。
龙莫和衣云在客房里坐定,便有老板娘亲自进来奉茶。
那老板娘,三十余岁的样子,身材窈窕,模样端庄温和,只是眸中透着生意人的精明。
她为衣云和龙莫添上茶水,忽然转首对衣云说道:“这位小姐,您看上去很疲倦呀,我们客栈有专为小姐们准备的沐浴室,姑娘不如前去沐浴一番,也好洗去一身劳顿!”
衣云心中一动,不知这老板娘可否是君凌天的属下。
她端起杯子轻饮一口,说道:“什么沐浴室,我才不去呢!”
龙莫却在一旁道:“云儿,不如去洗洗吧,会舒服一些的。”
衣云踌躇一下,不情愿地说道:“也好!”便低头不语了。
那老板娘笑道:“既如此,我便让人去备热水。”说完,便恭恭敬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