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布置阵地的时候,青木考虑到学兵军火炮的犀利,将指挥部设在了紧靠西门城墙的一处民宅里,那里刚刚假设的电话线连通着其他四处阵地。小村等鬼子每人负责一条线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将青木的命令传达给各处。
战斗突然就打响了。青木正准备命令手下发射照明弹,好观察清楚敌军具体情形的时候,黄海福率先下达了进攻命令。一颗照明弹猛然从学兵军临时阵地上飞向西门上空,在绽放光明将黑暗驱赶掉的那一刻,冲在最前面的三辆继光型坦克同时开火,下一刻,西门城门还有城楼同时被击中,“轰隆隆”的爆炸声中,两个闪避不及的鬼子被炸得临空飞起,在烟与火的背景衬托下,鬼哭狼嚎着重重摔落城门前,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重物坠地声。
下一刻,鬼子据守的城墙上也升起了一颗照明弹。这颗照明弹点亮了山地师上方的夜空,青木抓住机会从藏身的城墙墙跺后面探头张望,看到了惊人的一幕。距离城墙二百米左右的地方,支那兵分散成长长的一排,他们趴在地上,挥舞着铁铁锹竟然在挖掘着工事。在皇军的眼皮子底下挖掘工事,这些支那猪难道对临沂城是志在必得,想要稳扎稳打?太猖狂了,他们难道以为皇军手中的三八大盖是烧火棍?!青木没想到城下的进攻本来就是骗他眼球的,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挥舞着指挥刀,声嘶力竭的朝两边喊道:“大日本皇军的勇士们,用那么精准的射击给支那人一个惨痛的教训吧,让他们知道,皇军是不可战胜的!”
“叭叭叭!”三八大盖的枪声密集的响了起来,不过取得的战果却有限。青木连续看见五个支那兵的头盔被打得火星四溅,终于意识到了支那人在那个距离上采取此种方式挖掘工事,竟然是经过周密计算过的。而等衞青式特有的枪声响起,他悚然一惊,终于明白了支那人费这个功夫挖掘工事的妙处——支那人一旦能够在周围近千米范围内和皇军展开对射,那就能压制城墙上的皇军,让他们无法威胁到西门外的坦克。如果任由支那坦克肆无忌惮的对西门城门进行轮番炮击,那么西门迟早会被轰开。届时,临沂高大坚固的城墙给予守军的优势也就不存在了。双方一旦展开残酷的巷战,那被动的一定是皇军——意识到这一点,青木立刻下令炮兵对西门外实行活力覆射,同时让樱木下去组织特攻队,让他无论如何都要阻止支那人攻入城内。
此起彼伏升起的照明弹将西门周近照得亮如白昼,城上城下几千支枪轮流发射,枪口吐出的火焰鲜花盛开一般的绚烂,不同的是,鲜花盛开给人带来的是美的感受,而枪花只能给人带来痛苦甚至死亡。山地师的坦克不时击中某一处城垛,“轰隆”一声巨响中,烟火升腾、砖石迸射,间或夹杂着几个鬼子手舞足蹈的被气浪掀起——忽然,临沂城黝黑的中部忽然有火焰吞吐,然后一个火球拖曳过夜空,砸向城外的坦克阵地。火球砸中一处空地,“轰”的一声爆炸开来,迸溅开的泥土、砖石砸在附近的几辆继光型坦克上,砸得钢铁车身哐哐作响。这才是开始,分分钟以后,从一个炮弹来袭的地方,几十条火焰同时闪烁开来,然后几十枚炮弹掠过夜空,密集的砸在山地师坦克阵地上,连续的爆炸腾起的烟火将十几辆继光型坦克完全吞没了。
被打得没了脾气的青木成次郎目睹这一切,激动的大叫:“干得好!”然后,他忽然傻住了,倒吸一口凉气骂道:“八格!”
小鬼子拥有最大口径的火炮不过75毫米,根本不足以撕毁继光型坦克的防护。二十几门炮同时开火,壮观倒是壮观,但是收到的效果却近乎于零。山地师配备的这批坦克,虽然款型比较老,但经过改装,连履带都加装了防护。小鬼子炮兵的第一轮覆射,没能对它们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狗日的终于忍不住了啊!”临沂城内一条巷子里,萧亮低声咒骂了一句,全身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
日军对城墙上的防守很严,除了四道城门附近,其它段落都有巡逻兵不间断的巡逻着。萧亮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潜入城内,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他们七拐八拐之后,竟然迷了路。小鬼子害怕城内的百姓趁乱暴动或者搞破坏,实施了宵禁、灯禁,城内乌黑一片,严重影响了萧亮他们对方向的判断。他们本来是往城中间走着,只不过对路况太不熟悉,即使握有指南针,在穿越了几条街道和巷子以后,依旧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身在何方了。好在此时小鬼子的炮兵终于开火了,萧亮他们这时才发现,原来鬼子炮兵阵地距离他们现在的地方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他先命令手下搭人梯将他送上屋顶,然后就堂而皇之的站在屋脊上朝鬼子炮兵阵地上空发射了一枚照明弹。照明弹不仅为外面的炮团提供了炮击坐标,而且还将附近照得通亮,让他能够居高临下顺便寻找一下鬼子军资仓库的所在地。
青木清楚炮兵对阵的危险性,所以将炮兵阵地设在距离军资仓库较远的地方。不过临沂城就这么大,萧亮居高临下,虽然没能一下子就发现仓库所在地,却找准了方向。下到地面,藉着照明弹的余光,他朝兄弟们做个手势,一行人便飞快的朝地图上标示的仓库方向小跑过去。
临沂城内忽然升起照明弹,而且正是敌炮大致方位,山地师炮团团长方庆没用黄海福招呼,立刻下令对照明弹下方进行五分钟的急速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