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联队的炮兵大队在行军途中被撇到后面去了,这本是松下木秀为了尽快赶到南投军营而采取的措施,现在,却让小村少佐请求火力支援的着想落空了。传令兵很快气喘嘘嘘的跑了回来,“阁下,没找到炮兵,他们,他们不知道在什么方向。”
“八格!”小村大怒,他咬咬牙强忍住没有破口大骂。山炮大队没了指望,那只能靠本大队的迫击炮小队了。这次被征调到台湾的日军,很多都是已经退役的军人,他们的作战思想还停留在几年前,最崇尚的就是大炮战术。在他的指挥下,小鬼子的迫击炮部队开始向左前方的山林持续发炮,而如同为了证明小村的这一战术是多么的具备针对性,这边迫击炮才一打响,对面阵地上的枪声立刻稀落下来。
学兵军进入台湾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些,虽然因此抓住了一个空挡,获得了迅速壮大的机会,不过却也造成了如下事实:台湾兵团除了从海峡对岸过来的老班底具备不错的战斗力,新征募的本地士兵因为缺乏训练,战斗力则弱得太多了。如果单单从数量上来看的话,台湾兵团现在的规模可是有点吓人。刚过来的时候,台湾兵团不过五千人左右,而现在,每个师就有五千人左右,再加上江大河亲自指挥的兵团直属部队独立旅,加起来已经超过两万五千余人了。或许正因为膨胀得太快了,所以,兵团各部队里真正具备战斗力、能够和小鬼子一较高低的,还不到一万人。
这也是江大河为什么要在这段时间采取收缩战术的原因。
此时还是三月,欧阳云正忙着中日和谈的事情,没精力太多的关注这边,而在他给江大河的指示里,考虑到以上因素,他没有要求江大河现阶段要如何如何,而是明确指出:你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生存下去;部队没时间训练不要紧,战斗就是最好的训练。台湾地势复杂,你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一点,依靠当地人的力量和小鬼子周旋,充分发挥游击战的特点,以战养战、以战练兵,那么假以时日,台湾兵团一定可以成长起来。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一旦抓住机会就狠狠的咬日本人一口,将其咬痛,也让台湾民众看到台湾兵团的强大,这就是江大河他们现在奉行的战斗策略。
台湾兵团五个独立建制的部队裏面,江大河指挥的独立旅是老兵最多的队伍,而在101师,老兵总共才六百人不到,这点人分派到谢长安手上,仅仅五十余人而已。这五十余人,有十三人是星火大队出来的,他们呆在地方的时间要比部队多得多,像这一次伏击,就有九个人因为其它任务而没有参加。其他的人,大多都做了军官,即使不是军官,那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比如说侦察排三十五个人裏面,就有九个人是老兵。
伏击开始的第一轮凶猛打击,基本上都来自于这些老兵。老兵们的心理素质好,枪法准,不夸张的说颗颗子弹都咬肉。也正因为有他们的存在,四团甫一出手就显得气势汹汹,这直接引起了小村少佐的警惕,以为遭到了优势敌人的伏击,才没敢冒冒然的发动反攻,而是第一时间寻求重火力支援。
然而,第一轮凶猛的进攻过后,四团就显得有些后继力量不足了。在小鬼子采取了隐蔽措施,并且开始用迫击炮猛轰以后,老兵们的火力被压制住了,至于那些新兵,虽然在射击的还有不少,这效率却一下子就低了许多。
小村的战斗嗅觉很灵敏,马上就嗅到了这一点。他作出判断:这肯定是支那人留下来担任狙击的部队,人数不会太多,那么,这就是皇军的机会了。
“杀给给,冲锋!”小村抽出了指挥刀,他站在一棵小树旁边,朝匍匐在地的鬼子们吼道。
很多日本老兵都觉出了异常,山上的枪声虽然很密集,但是准头却低了许多,在机枪火力点被迫击炮重点关照以后,已经不能形成有效的压制了。这个时候,确实是冲锋的最佳时机。鬼子们在各个军曹、小队长、中队长的指挥下,爬了起来,随即端着三八大盖开始了气势汹汹的冲锋。
经过这一轮观察,松下木秀已经冷静了下来。敌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啦,原来之前的一轮凶猛的进攻,只是因为他们打了皇军一个措手不及而已。现在,敌人这唯一的优势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掉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皇军的表演时间了。
松下木秀作为一个来自海军的外来户,想要在陆军中站住脚跟是需要建立一定的武勋的。他如此着急的赶路,一方面的考虑就是想要尽早的打个胜仗,竖立起个人的威信来。一小股留下来担任狙击的支那部队而已,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松下木秀给传令兵下达了全军冲锋的命令,随即钻进装甲车,命令司机加快速度,他要赶到前面去亲自指挥战斗。
密密麻麻的鬼子在最后的一丝余光里朝四团的阵地扑了过来,还没有夜战经历的许多战士,此时都产生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他们忽然发现瞄准变得艰难,不少人心中敲着边鼓,忽然就失去了胜利的信心。
谢长安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战士们的反应。四团建成以来,虽然打了好几仗,但是考虑到那些都是顺风仗,是跟在主力部队后面捡漏,所以他清楚,这其实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四团第一战。战士们的心理素质还是不行啊,这个时候,战斗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危险性,日本人的迫击炮已经朝纵深射击了,而在那个方向,四团根本就没有埋伏人。听师座说,白刃战是最锻炼人胆量的,也是一隔队伍真正走向成熟必须经历的,现在是个机会啊,不过,看兄弟们的表现,此刻选择撤退也许才是最好的决定。
“团座,兄弟们顶不住啦,是不是按照既定方案——”一营营长校永走了过来,向他请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