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人被驱逐下船,冰冷的江水里,溺水者很快就超过了千人。上千人或在齐腰深的近水中惊恐万状的冲向岸边,或在及颈的深水中挣扎着呼喊救命。呼喊声、哭号声登时响彻江岸。江面上的惨状还有百姓的呼号声点燃了不少鬼子兵心中的兽|性,他们兴奋得脸上的肌肉直哆嗦,桀桀怪笑着用枪托将身边的百姓往水里推,又有人装出一副笑容朝江水里挣扎求生的百姓伸出枪,喊道:“你的,大爷的救你!”垂死挣扎的人往往分不清好坏,不少人伸手去抓,鬼子兵将枪略略往回一收,他两手登时抓在枪刺上,再被鬼子兵用力一拖,两手登时就被割开了,鲜血直流。严重点的,手指差点没被割断。有落水者攀爬上了船帮,结果却遭到鬼子兵脚踩枪托砸,很多人双手被踩砸见骨依旧死死不肯松开,疼的尖声惨叫。
“这帮畜生!”张仁天偷窥到这一幕,脸色气得铁青,恨得钢牙紧咬,发出渗人的摩擦声。“旅座,打吧!”204团的团长肖胜河含泪向他请命。封半雨狠狠的一拳砸在面前的硬疙瘩地上,砸得指关节见了血,吐出一口脓痰道:“这帮狗日的,还鸡|巴共荣呢,这下子豺狼尾巴露出来了!”
自冈村宁次提出组建大东亚共荣军,要以夷制夷以来,日军驻华部队严肃军纪,残害中国百姓的事件明面上得到了一定的限制。而在浙北等邻近学兵军防区的地区,因为狐瞳锄奸队的威慑力,各个保安部队伪军也有所收敛,似今天这种情况,已经有半年多时间没有发生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压抑得久了,所以鬼子兵们特别“珍惜”这次发泄兽|欲的机会,他们对被充作人质的百姓越来越肆无忌惮,各种残害手段层出不穷。
“张一箭!”张仁天忽然喊道。
一个钢盔上缠着枯黄的茅草,身上披着一件由土黄色布条制成的蓑衣的学兵应声猫腰跑了过来。张仁天手朝那些站在船头或嚣张大笑,或正在行凶的鬼子兵一指,沉声喝道:“狙掉他们!”
“是!”张一箭应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枚哨子吹出了两长一短的音调。
哨声响起,日军负责指挥这一轮进攻的底58联队的联队长立花町大佐吃了一惊,他拿起望远镜朝近在咫尺的江堤上望去,镜头里的一蓬草丛中忽然冒起一股青烟,他心脏嘣的一跳,下意识的往旁边让了一步。
“嘣!”突兀的枪声响起,立花町前边的一艘炮艇上,一个狞笑着正用枪托砸人的鬼子兵脑袋连同钢盔忽然炸开,惊得旁边的众鬼子一声惊叫。那个鬼子一声不吭的栽落水中,其他鬼子则习惯性的猫起身子,有人喊道:“狙击手!”
“小鬼子,老子和你们拼了!”忽然,梁喜生前面的那艘渔船上响起一声巨吼,他看过去,便看见自己麾下绰号“大炮”的郭正河掏出了怀中的驳壳枪,正向其身后的鬼子扫射着。鬼子施暴的时候是有选择性的,但即使如此却依旧出现了误伤的情况。和郭正河处得最好的一个和平军不幸被小鬼子推搡入水,这个家伙偏偏是个旱鸭子,郭正河便口呼“太君”想要救人,结果却反被鬼子砸了一枪托。郭正河之所以得个“大炮”的绰号,就因为他脾气暴烈,鬼子兵这一枪托将他的火气砸了出来,热血上头,他大吼一声拔枪就射,和他同一条船的三个鬼子兵措不及防,两个被他爆头,还有一个被他一把抓住枪柄,一脚就给踹进了水里。
他骤起发难,立刻引来了附近鬼子兵的恐慌。报复下一刻就来了,“哒哒哒”的机枪声响起,旁边的一艘渔船上,一个鬼子兵恶狠狠的扣下了面前歪把子的扳机。
郭正河已经扑进了船舱中,他飞快的出现在船尾,一枪将这个机枪手给爆了头,然后大声朝梁喜生喊道:“旅座,你们还等什么?小鬼子不是人,干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