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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满,是挺倒霉,当时他带着虎千斤去往了当地的贸易市场,凭着老道的经验,曾经的脸皮,还有那条三寸不烂之舌,连哄带吹,吹了个天花乱坠,什么百年的药材、极品的皮毛、吃到舔鼻的烟熏肉,滋阴壮阳的啥啥鞭......
一番激烈的口水战后,收货那主满脸都是吐沫点,曹满同样一脸口水沫子,也不知是买的没有卖的精,还是卖的没有买的贼,反正到最后,曹满足足把货价提高了两成,乐得虎千斤掩嘴直笑。
事情到这本来是皆大欢喜,问题就出在了得意忘形的曹满身上。
回来的路上,曹满嘴皮吧嗒,吧嗒一下,溅出一片飞沫子,再吧嗒一下,又一片儿,喷的阿亮驴气直窜。
这也算了,阿亮是凶,但在女主子的面前好歹能克制一下驴性,摇头晃脑伸舌头,舔着嘴边的飞沫,嗯,味道有点咸......
谁知曹满蹬鼻子上脸,说到兴起的时候,大巴掌挥起,这下好了,一巴掌拍在了阿亮的脑袋上。
正舔着欢的阿亮当即就懵了,给点口水打个巴掌?
真当亮哥是傻驴哇!
抬头打个鼻响,驴沫子喷了曹满一头一脸不说,阿亮还下了家伙事,板板的老牙咬在了曹满的膀子上,这还不算完,驴顶,踢揣......
眨眼的工夫,周身解数施展个遍,等虎千斤反应过来的时候,曹满哀嚎翻滚,几个骨碌趴地养神。
阿亮扯喉高呼一声“啊哦哦!”
亮哥做驴向来公道,打一还十,童叟无欺!
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曹满老惨,阿亮不给驴脸还让他丢脸,苦逼。
曹满趴地,阿亮得意,虎千斤老尬。
笑也不是,恼也不成,一把揪起曹满,一手拽着阿亮,拖着俩货一路撒,娇美的面颊桃花朵朵,红霞片片,不知是羞还是俏......
噗!
正端着茶喝的段虎,一口热茶喷在了曹满的脸上。
阿嚏!
曹满打一喷嚏,把插鼻孔的茶叶渣打了出来。
噗!
逗笑的刘老倌忍俊不住,又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曹满淡定的擦了把脸,老子今天招谁惹谁了?该死的倒霉日。
日!
“虎爷说也说了,笑也笑了,是不是该......”曹满凑近湿哒哒的脑袋,二眼如贼,贼兮兮的顶着包里的二十根小黄鱼。
这叫卖笑求赏,哗众取财,跟街上打把势卖艺的有的一比。
哐当!
段虎从包里摸了一根丢在了桌上。
一根?
一根!
曹满瞪大狗眼,老子卖笑卖惨,就这么点碎渣渣?
回头看了看刘老倌揣着的十兄弟,再瞅瞅包里堆罗汉的十九个金光灿灿的大兄弟,最后再瞥了瞥面前不太晃眼的小兄弟,多寒酸,多孤独?
“虎爷,少了点吧?”曹满老不是滋味的酸溜起来。
“嫌少?”
段虎指尖敲响桌面,“知道不,一条小黄鱼可以换多少车大肘子?泔水桶都能撑爆了!一条小黄鱼可以换多少猪血旺?能让你在里面狗刨、蛙泳和闷水!一条小黄鱼够你娶个媳妇生个娃,一家老小笑哈哈......”
曹满探爪一把捏住小黄鱼,“行了,我知足,我满意,我......”
我那个你大爷!
心里不平衡,但曹满知道段虎的脾气,这货可是翻脸不认人,瞪眼就凶凶的主,跟他计较?
算咯,还是见好就收方为上上只选,免得鸡飞蛋打一场空,落个欲哭无泪的下场。
拿着孤零零的小黄鱼,曹满愁云散尽,初阳绽放,嘿嘿两声,笑了个猥琐。
金子好啊!
可以换撑到爆的大肘子,可以换一条奔流不息的血旺河,可以娶个媳妇生个娃,全家老小笑哈哈。
先嗅嗅。
真香!
亲一个。
啵!
今晚一定要贴心窝子睡觉,也好在梦里给梅儿报个喜讯,让她也乐呵乐呵......
曹满拿着金子玩了个不亦乐乎,想了个东南西北,段虎和刘老倌对视一眼,这货,飘了。
这时,灶房的门帘一掀,虎千斤低羞着俏脸走了出来,手上托着一个盘子,里面摆了一壶茶罐和几只空碗。
段虎提鼻一闻,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两步跑到对方的身前,鼻子对着茶罐又闻了闻,这才激动的问道:“千斤姑娘,你这茶罐里装的该不会是油茶吧?”
虎千斤脸颊泛红,“这是我刚才煮的油茶。”
“哈哈哈,太好了,这些年一直都想喝家乡最地道的油茶,今天终于有口福了!”
虎千斤盈盈一笑,耳根子微微发红。
曹满二指夹着小黄鱼,鄙视一眼,油茶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千斤姑娘,既然有油茶,那红糖粑粑呢?”高兴之余段虎问了一声。
油茶搭配红糖粑粑,甜咸适宜,味道爽口,是本地的一道平民美食。
“什么事都瞒不住你,红糖粑粑我已经做好了,就在灶房,你先入座,还有刘老倌,耗子哥,你们也过来尝尝我的手艺!”
段虎亟不可待的往椅子上一坐,满眼的期待,刘老倌也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唯独曹满有些不乐意,不是嫌弃对方的手艺,而是那声“耗子哥”听着别扭。
记得那会儿帮衬着卖山货的时候,他就再三叮嘱过对方,别叫“耗子哥”,要叫“小满哥”,又或是“满哥”都成,这才多大点工夫,虎力虎气的大姑娘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