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帘让二人无法看清外面的状况,只能用耳朵听。
“我让你告诉女儿,离那个吕艾草远点儿,你说了吗?你看她今天那副登堂入室的样子,恨不得抢了我们家星雪的风头。也不知道她那身衣服是从哪个男人那里骗来的,真是!”
沈萍从进门后就在说这件事,不屑的态度令杨建业有些厌烦。不过是个小姑娘,能闹出多大的事?可杨建业还是没有说出这些话,只是尽量无视。
“还有小景看吕艾草的眼神,我真不想说什么了,跟没见过女人似的!”沈萍越说越生气,干脆把手包狠狠地摔在桌上。
“行了,他们年轻人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杨建业戴上眼镜,在书桌前坐下,“这件事我会好好观察的,你就别管了。我累了,休息一会儿,你先下去帮我招待客人。”
“老杨!”沈萍呵斥了一声,可杨建业干脆闭目养神。
“好好好,你们俩心大,到时候吃亏了,别怪我不管!”说完,沈萍重新拿起手包,噔噔地离开了。
完整地听完这段话的吕艾草不免有些惊讶。景卓然那么关注自己吗?都说旁观者清,难道沈萍真的感觉出了什么?
她就这样思考着,乐程昱像是有些不开心,原本揽住她腰的手突然又紧了些。
吕艾草皱眉瞪他,谁知乐程昱却凑过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真喜欢景卓然?”
“你是不是有病!”吕艾草在他耳边恶狠狠地骂道,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耳朵上,让他心跳急剧加速。
乐程昱用力忍住嘴边的笑意,心裏已经有了答案。
吕艾草看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脸噌地红了,只能低着头,任由他贴着自己。
就在这时,安静的书房里再次响起了杨建业的声音。这一次,他显然是在自说自话。
杨建业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带着密码锁的盒子,打开,取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碎花衣服,乌黑的头发扎成一根辫子,甜甜地笑着,眼角有一颗让人怜爱的泪痣。
“怎么会这么像呢……唉……”
听到他的话,吕艾草的内心忍不住情绪翻滚。难不成,他在说自己和母亲?
她心裏有了这个猜测,可杨建业却再也没有说话。
接着一阵收拾东西的声音传来,没多久,杨建业大步离开了房间。
确定人走了以后,吕艾草冷冷地说:“抱够了吗?”
乐程昱一挑眉:“老实说,没有。”
这句话像羽毛一样挠得吕艾草心尖儿一阵痒,像是恼羞成怒似的,她猛然推开乐程昱,喊了一声“流氓”,就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乐程昱倒是不紧不慢地下楼,满脸忍不住的春风得意。
她肯定不喜欢景卓然。
傻子都知道。
吕艾草一路冲下楼,跟杨星雪说了一声,便兀自离开了。
乐程昱知道她在气头上,自己也不好凑上去挨打,所以就没提出要送她。于是他找来了乐悠,单刀直入。
“你最近和吕艾草走得挺近,你知道她家里到底什么情况吗?比如说家人、父母什么的?”
正在喝鸡尾酒的乐悠听见哥哥这么问,差点儿把酒喷出来:“怎么了,你对她真的动感情了?”
“别说没用的。”乐程昱夺过酒杯,“问你正经的,你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说清楚。”
“我——”乐悠瞪着大眼睛,一副犹豫的样子。
事实上乐悠的确知道关于吕艾草的一些事情。比如她妈妈出车祸被撞死,她没有爸爸,以及许愿、梁博等。可是,她已经答应了许愿,有谁问起吕艾草的事情都不能说出去。要是真的说出去,许愿知道了,就不会搭理自己了。
想到许愿闪亮的眼睛,她已经张开的嘴又匆急忙合上。不行不行,她好不容易有个除了杨星雪以外的闺密。
于是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坚定地说:“不知道,你想知道问她自己去!反正你也打算追她!”
最后这句话一下子就把乐程昱说愣了,他有些尴尬,耳朵都红了。他敲了一下乐悠的头:“说什么你!小小年纪!”
“哎哟,你还装上了!你一看见她就两眼放光,比白炽灯都亮,你自己不知道啊!”乐悠撇着嘴说。
乐程昱的耳朵更红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转身走了。
乐悠端着酒杯,贼贼地看着哥哥的背影笑。
全世界都看得出你喜欢吕艾草,大概只有吕艾草自己看不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