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艾草离开三小时后,杨建业回到了别墅。
从日本飞回来的他,带了一些小礼物。坐在车里时,他还有些高兴地想着,也许吕艾草会欢喜。可是走进门,他却看见自己的妻子正坐在那张她最不喜欢的沙发上,面色冷漠地抽着烟。
她极少来这套宅子,因为她不喜欢这裏的装潢、这裏的布局,甚至这裏的味道,她是一个对喜欢和不喜欢分得特别清楚的人。这栋别墅没有一个地方是她喜欢的,所以她不爱来。
杨建业的面色凝重起来,他把手边的行李交给助手,咳嗽了一声,站在沈萍面前。
“你回来了啊。”沈萍面色慵懒,弹了弹烟灰。
“我不喜欢你在这裏抽烟,那边有专门的吸烟室。”杨建业语气严肃地说。
“我也不喜欢吕艾草啊,你还不是偷偷把她藏在了这裏!”沈萍讽刺地笑,“杨建业,你玩什么样的女人,我不在乎,但你不能这么不知羞耻地找一个跟你女儿一样大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杨建业被这套说辞激怒,把包狠狠地摔在她身上。
沈萍不怒反笑:“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彻整栋房子。
杨星雪就在这时应声下楼,看见的正是这样狼狈的场景:母亲难以置信地捂着半张脸,与父亲怒目相对。
“你居然为了她打我……”沈萍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大声地嘶吼着,“你居然为了她打我!”
“你一次又一次地胡闹,我打你怎么了?我就是要打醒你!”
杨建业在气头上,还要打,杨星雪冲过来一把抱住他,哭着喊道:“爸爸,你别打妈妈了。我求你了,艾草是乐悠带走的,不是她赶走的!”
“你说什么?”杨建业震惊地看着她们。
“您不知道吗……”杨星雪突然后悔至极。
“妈妈看到她进了你的书房,以为她拿了你的文件要搜身,被乐程昱兄妹看到了,就把她带走了。”杨星雪替母亲说话,“爸爸,妈妈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消消气好吗?”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朋友,杨星雪心裏的天平很自然地偏向了母亲。她不喜欢妈妈像管宠物一样严格管着自己,可是她更不希望自己幸福的家庭发生裂变。因为吕艾草,父母已经闹了好几次。更让她心慌的是,她无意间发现了景卓然发给吕艾草的关心短信。她脑子乱得很,这才提前回来。
杨建业叹了一口气,气恼地坐在了沙发上。他没办法向沈萍解释这一切,却也不能任由沈萍胡乱猜测,甚至伤害自己的女儿。至于艾草,自己已经欠她太多了,他明明只是想补偿,却无形中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缓缓站起身,杨建业向书房走去,他不想再看到沈萍的脸。
推开书房的门,他看到自己凌乱的书房整洁了许多,桌上的那盆君子兰也被浇了水,这一切明显是吕艾草做的。他想起之前自己在书房看书,吕艾草带着笑给君子兰浇水的样子,心裏的悲伤像潮水一样蔓延开来。
这就是沈萍的误解,他没法解释的误解。他打开暗格,文件完好无损地放在那里。杨建业长舒了一口气。
她做了手脚又怎样,不做又怎样?
她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她变成怎样,自己都逃不开责任。而且自己欠她的实在太多。他想起那天她坐在自己面前问自己相不相信报应的时候,只觉得心都跟着缺了一角。
拿出手机,杨建业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喂,赵律师,我有件事想要找你……嗯,对,是关于遗嘱的事情。这样,你明天来我公司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