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台下原本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的沈萍震惊至极,因为吕艾草说的这些她从来都不知道。
“你之前怎么说的?还要分遗产给我?对一个干女儿也太好了吧!不过无所谓啊,我又不是你的干女儿,因为我就是你的亲生女儿,所以你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
“吕艾草!”杨建业气得心脏猛然一抽。
杨星雪和景卓然马上扶住了他,景卓然感到不好,立马叫人,可是没有任何人过来。
台下早已议论纷纷,有的记者甚至借机冲到了前面,赶快拍照片,一时间场面混乱极了。
“你在有妻子的情况下,还在外面欺骗我的母亲,我的母亲直到怀孕后才知道你已经结婚,于是她选择默默离开,并把我生下来。而你呢,你给了她什么?你这个满口假仁假义的慈善家,你对怀了你孩子的女人做了什么?欺骗、隐瞒、利用、抛弃!你凭什么站在这裏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够了,吕艾草,别再说了!”景卓然忍不住冲上去想要抢夺话筒,却被冲上来的乐程昱牢牢锁住。
“还有你,景卓然,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就在几个月前,你撞死了我的母亲后逃逸,你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站在这裏!”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会场爆发出一阵更嘈杂的议论声,所有人都震惊了。而杨星雪则当即吓得腿一软,跌在了地上。
“你撞死了我母亲,找个替罪羊就以为躲过了?但我告诉你,不可能!”说着,吕艾草从包里抽出那些照片和证据,把它们狠狠地摔在了景卓然的身上。
景卓然整个人都吓傻了,脑子里各种零星的碎片串联在一起,他终于明白吕艾草对自己阴晴不定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了。
他看着她,眼里的惊恐无限放大,脑子里是停不下的轰鸣声,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完了。
就在这时,沈萍冲了上来,抓着吕艾草的肩膀想要把她拉下台。她不喜欢这个酒会,可是她更不能让吕艾草毁了这个酒会,毁了他们幸福的一家!
可她完全没想到,吕艾草轻轻松松就甩开了她。
“沈萍,还有你,你之前找了两个男人想要弄死我,要不是因为这个把柄,你的丈夫怎么会想到收我为干女儿?”
“你胡说八道!大家不要信她!”沈萍的情绪已经失控,她大声咒骂着吕艾草,想要上前打她。
乐程昱之前找来的人就在这时赶了过来,把沈萍牢牢地牵制住。而宾客们紧紧地围在台下,却没人上前阻止。
“这就是杨家人的嘴脸。”吕艾草深吸了一口气,“这也是我今天站在这裏的理由。”
她轻轻放下话筒,眼角有些湿润。
“吕艾草,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会下地狱的!”沈萍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吕艾草提着裙子默默下了台,她回过头,脸上挂着一个无比锋利的冷笑:“你错了,我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我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把你们所有人都拉下地狱!”
“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
“你没机会了,警察就要来了。”说完这句话,她从口袋里拿出杨建业公司假账文件的复印件甩到她身上,“关于杨氏集团涉嫌做假账以及集团产品质量不过关这件事,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要来了。”
接着,她转过头,对所有人说:“如果在座的宾客不怕事大想要帮忙,就过来。但要考虑清楚,杨家这样的人,到底值不值得帮助。”
这句话像一句致命的威胁,让那些本来正在打电话找人来的富商停下了动作,而有的干脆事不关己地转身就走。
一批穿着警服的警务人员就在这时推开了大门,冲了进来,这让原本作鸟兽散的宾客们更加惊慌地四散开来。
舞台上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哭,有人号叫,有人呵斥。
吕艾草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乐程昱走下台,牢牢地扶住有些站不稳的吕艾草。
“都结束了。”他轻声说。
“嗯。”她想哭,但哭不出来。
在这混乱的人流涌动的间隙,吕艾草终究转过头,看了一眼跌坐在地、满眼绝望的杨建业。他的样子看起来很难受。似乎是感受到了艾草的目光,他透过混乱的人群看过来,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心上有股莫名的、尖锐的疼四处乱窜,混入吕艾草的细胞、骨髓和血液。她没法阻止这种痛,她只能选择默默离开。
父亲。
她在心底默默地叫他。
这是你的罪,你要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