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兄!”乐清平神色微微有些颓靡,双目之中泛着一丝浑浊,满头灰白头发,被山腹内沉沉热气撩起,甚觉苍凉,只见他恭敬一礼,沉声问道,言语之中也能听出一丝焦急。
“乐师弟,你无需着急。”公孙天乐颔首浅笑,食指往那岩浆之中轻轻一指,“师弟一看便知。”
乐清平往前踏出一步,浮空立在岩浆湖上,低下头去,神念一扫,眉间一凛,神色凝重,随即抬首望着公孙天乐,见他却是神色悠然。
乐清平心中急切,再次凝神,定睛细探,随即却是眉间一挑,双手做道礼,神情颇是庄严,只听他口中念起一篇道经。
云沐阳被奇异灯芯一把裹住,直直往岩浆之中拉去,坠入岩浆之中。他竟然无力反抗,只觉周身如若在烈火之上烘烤,疼痛难耐,脑海之中又传来金尾狐惨叫,不禁心痛,这金尾狐救他数次,又一同修炼许多年月,早已感情深厚,此刻他神识清明,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凝神会元,卷起金乌绫将灵兽袋一包,随即又是拼尽全力驱使那枚灯芯,将灵兽袋尽数纳入光芒包裹之中。他一睁双目,痛喊出声来,此痛痛入骨髓,生不如死,只见周身皮肤干裂,嘴唇裂成一片一片,丝丝血气从中溢出须臾之间又是消失无踪。
云沐阳连咬牙的力气也是无有,周身犹若千刀万剐,皮肉翻出来,却又无一丝鲜血流出,整一具身体渐渐焦黑,只能隐隐看出人形。此刻他心中几近绝望,忽然翻滚岩浆霎时平静下来,云沐阳无力睁开双目,只觉得两枚一模一样的灯芯,互相交缠,发出灿烂光芒。两枚灯芯漂浮游动,灵性十足,又发出灿灿红光,云沐阳突然觉得周身疼痛顿时减弱,身上法力禁锢竟然片刻之间回复小半。令其更为惊讶的是,周身岩浆炽热之力顿时也是消减,云沐阳与其中一枚灯芯联系不断,心中隐隐觉得两枚灯芯竟然是要将岩浆之中所有火行灵气尽数吸纳。
两枚灯芯动作不减,正自云沐阳心惊、目瞪之时,两枚灯芯忽然化成一道赤芒,往云沐阳眉心祖窍一钻。云沐阳措手不及,又是痛呼出声来,声音嘶哑难辨,但也知苦痛难言。两枚灯芯自云沐阳眉心顺着其周身经脉往丹田游动,行游之中灵力膨胀,直将其经脉一次次冲刷重塑,令其身上血管涨起似要破裂一般。此情此景犹若江海之水强行灌入小溪,若不疏导控制,必定是大灾难。
云沐阳此刻虽是痛苦难言,但心中却是仍留着一丝清明,必定要将这一股灵力尽数掌控,否则必定是经脉破裂而死,他强自收神,运转《离火诀》以及《水蕴灵诀》,意欲将一身澎湃灵力尽数导纳入丹田经脉之中。然则却是收效甚微,云沐阳有苦难言,最后一丝希望竟是要破灭之象。
忽然,识海之中传来一道醇厚沧桑嗓音,一道经文深深刻入云沐阳脑海之中。云沐阳稍稍一凛,心中顿喜,竟是要哭出来,此乃是金丹真人神念法力,以神识刻入脑海之中传法。云沐阳大喜过望,长舒一口气,闭起双目,按着经文所言,引纳灵力归入丹田。
“掌门师兄,云小子手中竟然有两枚乾阳天火灯灯芯。”乐清平一声惊愕,目光之中三分质疑七分兴奋。
“果真是天意,天意啊!”公孙天乐长舒一口气,“为兄也是不曾料到,乾阳天火灯九枚灯芯他竟然也有一枚,我们灵药宫这一枚在此地镇压了两千年终于要再见天日了,是我们仙宫道统要重兴了吗?两千年前,那位前辈将乾阳天火灯灯芯镇压在金莲之下时便曾有言,两千年后乾阳天火灯灯芯认人为主,那便是它出世之机,也是仙宫道统重振之日。”公孙天乐抬首长叹,一身衣袍浅浅飘扬。
“果真没有错,确实是乾阳天火灯灯芯。”乐清平眼角一滴泪水滑落,随即又散逸在空中。乐清平激动难言,少顷,想着云沐阳如今在岩浆之中痛苦非常,心中又是关切,“掌门师兄,这云小子会不会出事啊?这岩浆炽热难比,便是筑基有成之人也不敢呆在岩浆之中啊!”
“乐师弟,你怎得还不放心?如今乾阳天火灯灯芯以认他为主,又岂会让他受伤害?”公孙天乐一声清笑,少有这般轻松,“师弟这徒儿,可是好福缘。”
乐清平听得公孙天乐如此说,又是心喜,又是担忧,随即又听到福缘二字,也是一笑。
公孙天乐见乐清平这般,便知其误解,实则他想说的并非是乾阳天火灯,遂而一笑,“没想到这金乌绫竟然在其手中。”
“咦?金乌绫?”乐清平心中不解,一看云沐阳见着一条金绫包裹下身,金绫之上一只三足金鸟展翅欲飞,“莫不是云小子手中金绫?”
“想当年,我费尽千辛万苦也未能寻到,不想今日见着了。”公孙天乐缓缓言道,“金乌绫虽是一件灵器,却有着法宝材质。其上有一滴神鸟金乌真血,当年我为炼制一桩法宝急需这神鸟真血却是遍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