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胆鼠辈。”苗娘子贝齿作颤,只把一双粉拳捏的声响。
“你…”黄衫男子顿时语塞,面色羞红,被儒袍男子拉住衣袖,这才一跺脚,大甩衣袖恨恨回座。
“苗道友,莫不是年道友先行离去,道友就失了分寸?”名唤竹澜的玲珑女子衣袖掩口,咯咯娇笑。
“贱婢毁我清誉,今日我便代你家长辈好好教导你一番。”苗娘子被说中心思,怒不可遏,当下素手一点飘出一根粉色飘带。
“哼,凭你还未有这资格。”竹漪怒声娇叱,自头上拔下一只竹钗,往空中一抛,化成一根碧绿青竹,便往苗娘子头上打去。
“如此好时光,岂可扫了诸位道友雅兴?”阴桦柳眉一横,音色微冷,一股柔风荡起,霎时之间飘带、绿竹尽皆落回各自手中。
阴桦敛眉,今日却是看清这些人难成大事,不过虽是不悦也不好轻易流露,当下又是笑了笑,“今日斗法论道,诸位又何必动火气?”
“真人,晚辈失仪,望真人海涵。”竹漪举手接了绿竹,对着阴桦真人敛衽一礼,面色歉然,“只是苗姓贱婢言语辱及家师,晚辈无论如何都要讨回公道。”
“你我迟早要做过一场,不过却不是今日。”苗娘子气硬,心中虽然有了悔意,却也不愿认输。
竹漪面上冷笑,退到一旁,美目寒意如刀。
“云道友,奴家前来讨教了。”竹澜虽然心恨苗娘子,不过此刻面上一笑对着云沐阳敛衽道。
“有礼,请赐教!”云沐阳心中微冷,暗道,今次阴桦真人之事恐怕又要添上许多难度了。他手中一颤,对着天际就是一点指,一道灿灿剑华霎时间围在周身。
竹澜见着那光华纯净清澈,显然是玄门正宗,她虽然道行稍高也是不敢小看,也是心生艳羡,不由面上更是热切,当下娇喝一声,一根竹笛自袖中飞出。她玉容娇俏,樱唇微收,唇角敛起,横笛在前,一振一颤,霎时之间笛音悠悠,如若凤鸣清清,飞指弹笛,犹若呼呼海浪,赫赫水音。
云沐阳暗自运转六如金刚法相身法门,这佛门神通他虽然才刚刚练得入门,但是却身若金铁,寻常刀剑难伤。不过此刻那笛音奏起,直若利刃,几若切肤割肉。他清声断喝,却是将六如金刚法相身法门收起,咬起牙关,任那笛音利刃来袭。
“咦,这人莫不是铁打的,又或者他身上那一件道袍是灵器不成?”竹澜也是暗自心惊,不多时却是柳眉一横,粉腮鼓气,笛音大作,若高山风行,浩渺飘然,又若深水寒冰,刺骨幽冷,又如孤舟嫠妇泣声,闻者皆悲从心来。
云沐阳站定身形,眼见着千百碧竹绿叶箭射而来,也是暗暗赞叹这法门奇妙,当下起指一点,拿诀扣法,身周荡漾起一团如阳烈火。这烈火名为‘昊阳炼英’,乃是云沐阳自《逍遥正法书》中习练而来的一门法术,却是练得不够纯熟。他把肩膀一抖,烈火蓬发,罩着碧竹绿叶就是一烧,只听得嗤嗤爆响。
竹澜眼见着攻击法门尽数被挡不由花容失色,然则却是心中极度不甘,当下更是鼓气作腮,吹奏笛音,无数碧竹绿叶荡起波纹重重。
云沐阳见此不由心中一笑,他最是不怕他人与他比拼法力,皆因他早已知晓他丹田之中三山鼎玄妙非常,他用得一分法力,三山鼎便会补回一分,当真是源源不竭。他轻笑一声,双肩一撑,如阳烈火更是猛烈,烧得碧竹绿叶尽数焦黄。
哐啷一声,竹笛掉落在地,只见竹澜面色酱紫,胸脯上上下下颤动不已,口中粗气不断,良久方道,“道友,奴家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