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豚殿外碧竹绿叶化箭,疾射而出,如若旋风腾转,绿叶之中传出的哀戚笛音更是扰得人心神难安。竹漪姐妹背对腾空,各自施展法术、灵器。与其对战之人,虎目阔面,浓眉竖鼻,肌肉贲张,手中一杆丈长殷红长枪,一枪刺出带出呼呼风声,对敌往来也是有守有攻,丝毫不乱。
反观竹漪姐妹却都是气喘吁吁,胸脯上下急速浮动,一身碧绿衣裙更是沾了数点猩红。竹漪手捏法诀,身前碧竹化作三丈高大,竹叶飘摆,细枝风动,只是竹叶微黄,十数枝竹枝残断,只听她一声娇叱,“杜仲,你习练的也是正道法门,何来相助妖邪?”
那被称作杜仲的男子却是面色不变,听得此言,仍旧将手中长枪狠狠刺出,将竹漪悬在跟前的碧竹刺出数个窟窿。
竹漪只得一声惊呼,咔嚓声响,碧竹摔落在地,她只觉着口中一股腥甜涌出。这碧竹与她生生相关,乃是她生来便蕴养的一株灵竹,最是坚固灵性,如今被人一枪刺断,也是心神受到巨大创击,顿时神色萎靡。
“姐姐。“竹澜见此秀眸悲戚,贝齿一咬,将竹笛一横,更是奏出凄惨低音,呜呜咽咽,直听得人心神跳动,哀怨欲绝。
杜仲只觉头脑一晕,面色煞白,突地咬破舌尖,旋即便见着无数竹叶朝着面门箭射而来,不由猛一摇头,爆喝一声,纵身跃起,手中长枪向着竹澜二人奋力一投。
竹澜姐妹玉容惊颤,眼见着殷红长枪破空投来,气势浩荡,令他们二人移动一步也是不能,只能眼睁睁望着长枪射来,心中绝望。
这时一道辉煌剑芒自天际泼洒下来,激荡出千百赤金剑气,只听得一声断喝,剑芒斩在殷红长枪上,只听得锵的一声巨响,那杆殷红长枪顿时断为两截,剑芒杀来,长枪被这奋力一击枪头也是一斜,插入岩石之中。
“断我长枪,纳命来!”杜仲见着长枪被断,已是怒火炽热,悲愤难言,他抬头望去,目眦欲裂,但见着一人袍袖猎猎,当空而立。杜仲手中一抓,将插入岩石之中的半截长枪带出,长身跃起,向着云沐阳就是奋力杀去。
云沐阳凝神而立,见着杜仲杀来,把身形一晃,顿时则阳剑丸飞回身侧,他骈指一点,剑丸带起数丈剑虹自空中落下,犹若昊阳当空泼洒,剑气铺天盖地。
竹漪二人原以为必死无疑,却见得赤金剑芒动地而来,千百剑气席卷浩浩威势将长枪斩断,险死还生,激动难言,只躺在地上口喘粗气。仰望着上空泼洒剑虹,竹澜心中一片激荡,当下不顾伤势,吞了一枚丹药,便将竹笛横在朱唇之前,片刻又是呜呜咽咽,凄凄惨惨之音弥漫开来,百数碧竹绿叶箭射而去。
杜仲双目猩红,眼见着赤金剑虹如烈阳当空,面上却是丝毫不惧,只有无数恨意。这杆长抢乃是他恩师遗物,品质虽然不是上佳,但却是他最为喜爱之物。他所修炼的乃是上古炼体法门,平日里都是依靠着一身铜皮铁骨与人对敌,只是今日兴致上来,才取了长枪出来,却是未想到竟被云沐阳一剑斩断。他面若喷火,周身肌肉鼓动而起,身形也是一变,变作一丈高大的巨人。
云沐阳见着杜仲变化,也是微微一惊,当下一咬牙,剑丸去势更疾,向下一劈。谁知杜仲却是冷目一笑,水缸大小的拳头对着飞来剑丸就是一砸,顿时将那如阳剑虹震散开来,剑丸也是一声鸣响,向天冲起。
他心中一阵激荡,他这剑虹乃是剑气化生,极是锋利,便是上等灵器也能斩破,未想被眼前之人一拳砸来竟然将剑虹打散,当是不凡了。他心中也是有一股郁闷,今日好不容易突破到人剑合一境界,还未曾完全施展开来,就被打散。虽是如此,他心中却是更激起胸中一股涛涛剑意,则阳剑丸感受到这股战意也是一声清鸣。云沐阳断喝一声,“贫道倒要看看道友能够出得几招?”当下飞身一跃,把指一点,则阳剑丸更是化出浩浩剑虹,直往杜仲杀去。
杜仲浓眉倒竖,虎目圆瞪,朝天就是一声大吼,直震得周围宫宇楼台摇晃不止,他见着剑虹又是飞来,而且更是犀利锋锐,然则面上却是一片冷色,对着那赤金剑虹又是一拳挥过去。他刚挥出一拳,但觉身后一冷,不由回过头去,只见着百数碧竹绿叶化刃袭来,眼见着便要袭到他胸前来,他却是嘿嘿一笑,毫不在意,“竹小娘子,单凭这一手却是伤我不得。”旋即把身形一晃,周身肌肉更是竖立起来,竹叶片片击打在其身上犹若金铁交击,只片刻,那些竹叶顿时化为灰烬,而杜仲却是毫发无伤。
竹澜见着此景登时一怔,待回过神来只见得杜仲巨口一张,爆出一声巨响,犹若惊雷。她只觉得胸口如若被重锤击打,喉咙一股腥甜喷涌出来,旋即自身却是猛地往后倒去。
杜仲闷哼一声,落在地上,单脚一跺,四周宫阙俱是晃摆,他瞥了一眼云沐阳,旋即却是扭头向着竹漪二人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