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梵子广袖一摆,向后而去,足下白蛟一声龙吟却是钻入弥梵子袖中。弥梵子冷哂直上云天,随即清喝一声,但觉风云聚涌,大手一招便有猛烈罡风自极天轰轰而来,烈风呼啸,猛烈难言。罡风吹下,巨大木桩立时烟消云散,连那一株青木也是摇摇欲坠,难以维持。罡风过处,云气全消,便是下方四位元婴真人休憩云团也是被吹散,四位元婴真人,足下一蹬各自化光飞离。罡风不歇,吹过一座山头,只有齑粉飞扬,旋即却是了无踪迹。
“九天罡风。”罗璠仪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失声道。
杭乐书目露惊恐,他只知九天罡风乃是九天而来,本是元婴真人需度过的第二大劫难,一旦修士度过此劫,便可引动九天罡风为己用,既可对敌也可修炼。原先他也不知这九天罡风厉害,只道再是厉害,只需他有护身至宝,也不能真个将他如何,不意今日遇到,却是将他吓个半死,若是真的被这九天罡风吹来,那即便不是身死魂消,也要磨肉削骨,消去道行。
他当下已是后悔不跌,心欲开口,可是当着如许多人面前,他怎能开得了口,一旦开口,丢的便不是他一人脸面,而是整一个天木山宗届时都要被人耻笑。无可奈何之下,他只有狠命咬住牙关,拼命催动法力,那一株青木得了法力催持,又是绿叶生长,只是只能发出寸寸宝光,将己身护住。
骆都几人看出不妙,俱是心思不同。骆都原意便是激将杭乐书打头阵,试一试弥梵子神通法力,如今见了也是心有骇惧。他当下便是喊道,“弥掌门,同是东海南域同道,本是一家,应当点到为止,不若坐下好生商量如何?”
“哼!”骆都话音未落,便听着谢中元闷哼一声,循声望去,但见一道皓皓剑华穿云而过,只见着漫天剑气向着弥梵子飞洒而去。
弥梵子见着剑气铺洒而来,当下大袖一扬,罡风猛吹,将击来剑气尽数吹散。
谢中元似乎早已料到,当下清啸一声,袖袍一扬,取出一枚剑匣,但听他扬声道,“碧落万剑归,一元复春始。”便见数千柄银白飞剑自那剑匣之中咻咻飞出,一时飞剑弥天,划开万道犀利剑芒。
青木之中杭乐书顿觉压力一松,不由向谢中元投去感激目光,他也未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谢中元出手助他,见着他无有回应,也不气恼,反而更是感激,立时聚敛神气,奈何胸口血气上涌,哇的一声吐出半口鲜血来。
弥梵子见着碧落万剑归,当下袖袍轻抖,拂尘一甩,九天罡风又是自天而落,将千柄银剑吹开,随即足尖一点落在云头,打了个稽首,“多谢谢真人妙法赐教。”
“哼,弥掌门,本座今日不是你对手,异日定要讨回来。”他说着已是带起千柄银剑,举起剑匣往下方云空落去。
青木之中杭乐书面色灰白,举手一招,将那几乎被打散的青木法宝收入怀中,旋即强忍血气,便化一道流光往天木山宗方向飞去。骆都三人足尖一踏,便与谢中元撞上,看着谢中元不由神色变幻数遭,随即拱了拱手,又化出虹波罡云来。
谢中元冷笑一声,拔起剑光,便往百丈外落去,目中鄙夷神色不言自明。
孔真人登时气恼,方才之事他们谁敢上前?虽则若是五人其上,或许能将弥梵子压下,但是那九天罡风怎会便宜,稍一不慎,身死道消,形神俱灭,古往今来几多修士到得此劫关口宁愿兵解转生,也不愿意九天罡风之下形神俱灭。
罗璠仪轻抚胸口,此刻已是镇定下来,也不管谢中元如何,当下盘坐下来。
这时下方一道灿灿华光生出,便听得阵势一角轰然倒塌,却见着夏晋煜化风而出,手中取了一件宝物,向着高空遥遥一拜,旋即又是投入阵势之中。他面色冷峻,方才云空激斗,便是身在阵中也被那威势波及。不过他自忖自身修为,决然干涉不到那等层面,故而仍是淡定,只需做好他自家之事即可。
骆都等人早已没有兴趣去看谁人夺了魁首,反倒是弥梵子真人饶有雅兴,对着骆都笑言道,“骆真人,贵派这一位果真是少年英杰,不需几度春秋,贵派又要出一位真人了,贫道先在此恭贺了。”
“嘿嘿,弥掌门过誉了。”骆都面色微僵,淡淡拱了拱手。今日可谓是得不偿失,数度发难,皆被化解于无形。他不由向着天木山宗方向望去,今日原本便是让杭乐书暗中施法,毁去洞真弟子根基,不意竟是出了这样的纰漏。他心中思及此处,顿时怒火盈胸,旋即又是压了下去,只心中泛起一丝狠意,望向下方阵势之中云沐阳二人不由心中冷笑。
云沐阳与舒广尘二人在阵中,感受上空灵机激射,风云翻覆,不由相视一眼,旋即二人联袂跃出阵中。
“云道友阵道之能果真独步南域了。”
云沐阳二人甫一出阵,便听得一温声软语,循声望去见着颜双华笑容嫣然,当下打了个稽首,朗声道,“当不得颜真人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