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是芮真人曾孙,芮真人现下在求盈殿中修持,如今既是芮真人亲来信求情,又送了许些灵药宝材,如此情礼,总要与芮真人一个情面。“云沐阳淡然一笑,既已立威,也不能被人一封书信便就带了回去,当即言道,“四妹,你且令人放了风声出去,三十载拘禁可以宝物赎人。”
“阿兄若是如此,先前所为不是要为人看轻了去?”锺思阳略有不解,若如云沐阳所说,必会坏他名声。
“此事不必忧心,你且去为阿兄办了此事。”云沐阳自有思量,不过却不能对她言明,只令她去。
“阿兄,小妹省得了。”锺思阳扁了扁嘴,也是如此应道。
云沐阳微微一笑,又拿了其他书信阅览,见着不熟悉的俱是放在一侧,如今门中小一辈成就金丹之人唯有公孙青木与他,且他现下锋芒太盛,若是随意接纳外人,恐有结党营私之嫌,他是不愿沾惹是非,故而一律不见。
其后又拿了一枚葵叶青纸,见着落款乃是郭明德。他稍一沉吟,郭明德乃是外五院灵机院掌院,在门中权柄极大,便是许些金丹修士也是不能相较。况且此人乃是丁宣老师,既然来信虽然无有明言,恐怕也确实有要事,当要一见。
想到此处,他便取来信笺,稍稍铺平,信笔疾书,少时便将信笺收起,随即将郭明德所留书信拿了一道遗留气机,往信
笺上一按,便就扔向云空,须臾便是化一道细细芒光消失。
是夜,月色如水,自中天流淌而下,银华漫漫,便见一道微风徐来,不多时径直入了则阳府中。
“郭掌院有礼,”云沐阳打了个稽首,笑言道,“郭掌院请上座。”
“云师弟,老道有礼了。”郭明德爽朗一笑,“搅扰师弟清修,罪过。”
“郭师兄大驾莅临,不甚荣幸。”云沐阳摆了摆手,二人便对坐下来。他斟了玉蜂蜜露,道,“山中无有好物,望师兄海涵。”
郭明德举杯饮了一口,立时赞叹道,“此还不是好物,却将人情何以堪?”
云沐阳爽声一笑,也不再说客套话,当即开门见山道,“郭师兄日前来信,言道有要事相商,还请师兄指教。”
郭明德微微一愣,不想云沐阳话锋直转,也不兜圈子,却很是对他口味,笑了笑道,“云师弟与小徒丁宣相识有年,老道此次厚颜前来,却是为了小徒之事。”
“敢问是何事?”云沐阳面容无变,凝眉问道。
“门中大比竟是提前数年,老道也未曾料到。”郭明德口气微微一沉,“门中大比,不但是真传弟子之事,还是外门弟子。若是过得几年老道还能从容布置,为小徒挣一份归元伏霞丹来,只是现下却是时日不够。”
云沐阳剑眉微微一动,若是外门弟子能够在大比中崭露头角,便可获得门中六门传承玄法之一,还可拿到归元伏霞丹,若是再进一步,极有可能去得地灵药谷,以瞻先贤,可谓好处极多。
“门中大比在即,丁宣兄台也是贫道至交,自当相助,若有贫道助力之处,师兄但管说来。”云沐阳微微一笑,他与丁宣交情极深,此事就算郭明德不开口他也愿意相助,不过门中大比不得使用法宝之流,此又是一桩碍难。
“有师弟此言,老道已是满意。”郭明德捻了捻胡须,清笑道,“小徒若论修为也不比老道差几分,老道自是不会忧心,只是这大比可不单单是修为,更是心性。老道这一脉只有丁宣资质最佳,也最有可能一窥金丹道途。只是小徒修行年岁毕竟不长,与诸多同门相较确实有不足。”
“郭师兄之意小道已是明了,只是大比之中小道并无资格插足。”云沐阳知晓郭掌院在门中极有权势,也能参与门中大事,恐怕此次大比主裁已是定下,否则不会来寻自己。
“岂敢让师弟为难?”郭明德讪讪一笑,实则他也是无有办法,他在门中虽是看着极有权势,也只有他知晓,一切皆是其师祖在求盈殿中修持,然则这位师祖寿元将尽,一旦仙逝,他这掌院也是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