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阳叩首言道,“徒儿谨记,绝然不敢相望。”
乐清平见他神情,不由微微坐正身子,肃容正声道,“为师自幼修行近三百载,尤是痴迷阵道,也是小有所成,不负祖师之名。三百年来阅览祖师经典,将毕生阵道之学录成一卷,又删改数次,方是成卷,其名作《原阵数书》。”
他声音苍老,又含着一股悲切,闻之皆恸,稍稍一顿,又道,“余门下有弟子四人,长徒乐氏长生乃我血亲后裔,资质上乘,悟性奇高,然却是痴迷丹道,不能承继吾之衣钵,次徒秦氏灵、三徒明氏涯资质尚可,虽也有心一窥阵道究竟,只是终不能如我所意。唯有幼徒云氏沐阳,资质悟性品格皆是上乘,于阵道一途见解不同,可承我原阵峰阵道道统。”
云沐阳心中百味杂陈,跪在地上,再一叩首,不愿抬头。
“徒儿,你且将那《原阵数书》与为师取来。”乐清平眉头微锁,略一颔首,便就正声言道。
“是。”云沐阳站起身来,当下也知自家恩师存了考校之心。
他举首环目,但见头顶一颗耀眼明珠,宝华灿烂,那光华照来,令人心中微痒,双目也是有些疼痛。他当即运转神识法力,感应四周,却觉此地处处皆有阵道气机流溢,似乎有数成千上万股交汇拧成一团,又似乎是分散开来,如若乱线纠缠。阵势起起伏伏,恍若大山平原,阵气变化开开合合。
他稍一凝神,便就摆袖扬起,心中暗暗掐算,少时却是微微一震,此地阵气看似驳杂实则却是精纯,细细掐算之下,尽皆是勾连一处,如若一条大江拥有千百河流支脉。他当即目中一亮,把手一拿便将那最为主要的三道阵气拿在手中,细细一看便沿着阵气流转之处寻去。然则片刻后他却是眉头一皱,这阵气奔腾若流,可是却是轮转回旋,根本寻不到其来处。
他闭目略一沉吟,暗道,“此间百阵交杂,凭我现下阵道修为若要理清恐怕十日也是不能,恩师既然有心令我寻找《原阵数书》所在,定然不会故意为难于我。”他再是一想,越发肯定心中所想,当即环目一看,运转法力,察觉几处阵势最是平坦之地,其阵气变化也是最少。他当即行了过去,举手一拿,却见土地之中空空,并无那卷《原阵数书》。
他也不气馁,随即踏开步子,又自行开,到得另一处亦是如此施为。如是三次过后仍未寻得经书。他又往另一处,先行运转法力,忽的他剑眉微动,旋即起了法力强行穿过阵势,一道灵光跳起一把将其拿在手中。他定目一看,赫然正是一枚贴满符箓的楠木金丝玉匣。
云沐阳跪在地上,低头呈上木匣,问道,“恩师,可是此物?”
“徒儿方才判断未足,心有犹疑,此非正道。”乐清平也是心中满意,也不将木匣接下,只口中道,“徒儿你去取了笔来。”
“是。”云沐阳叩首一礼,不多时取了一枚朱文鹤羽笔。
“你将木匣打开。”乐清平接了朱文鹤羽笔,凭空拿出一张黄符,口中又道。
云沐阳依言打开,却见内中一枚令牌一卷经册。他见此目中顿时一亮,这令牌却是昔年作为拜师礼之物。他心中略一疑惑,旋即却是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重要之事。
乐清平见他神色,双眉一凝当即问道,“徒儿你可是知晓了此物来历?”
“不敢隐瞒恩师,徒儿略有所闻,只是不敢确定是否是…。”云沐阳再一叩首,郑重言道。
“莫要说出来。”乐清平立时出口,把手一按。
“想来你也知晓此物,此物之名不能喧诸于口,不能书之于纸,时机未至不能祭炼,否则此物立时便要逃了开去”乐清平为一点首,便道,“此物乃是万载之前大劫之后所留,听闻本是一处仙境的出入令牌。此处仙境在极天罡风之处,非是元婴二重度过九天罡风劫之辈不能前去。六百年一出,传闻其间藏有成就元神的契机,故而一直是天地之间修士所求而不能得者。”
“这一处仙宫之中有无数异宝奇材、灵药宝丹,还有诸多妖兽精怪,还有许多仙人传承,若能得到一处好处说之不尽。”他说到此处,微微一叹,灵药仙宫自青药祖师仙逝之后,便再无有人能前往琅琊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