篦东山因山中有一株蓖槐树在此地历经千年风雨而得名。此山附近百里之内山民皆是奉此数为神树,每东风至时,便有山民来拜,奉上香火。
时已是黄昏,倦鸟还林,遥见淡淡明月在天际隐现,篦东山山腹之中有一大洞,形如倒放漏斗,上尖下圆。内中幽气滚滚,迷雾茫茫,蓝色幽光闪闪,恍若鬼地。
只听一妖媚女音响起,“三郎,你何必担忧,你看十数年来也无有人来管我。”少时幽蓝迷雾渐渐散开,见着一肌如雪瓷的花信美妇薄纱罩体,酥胸高耸,两枚红樱若隐若现,身姿曼妙婀娜,只是下半身却是一团幽幽蓝雾,雾中仿佛有两只雪白玉腿晃来晃去。
“艳娘,无论如何也需谨慎些,此事事关鬼主大事,你我得鬼主看重方才被送到此处,实在是大机缘。若是坏了此事,如何对得起鬼主信赖?”这时又有一团幽蓝雾气升起聚拢,化作一身高三丈的男子来,只听他语重心长道,“你我本是幽冥之中一缕杂气化生小鬼,资质不佳,无缘窥得大法,幸而有鬼主青睐,这才换了机缘,艳娘你我可要把握住。”
“三郎,你也知晓我等不过是幽冥一缕杂气所生,资质浅薄,若是不能一心修持求进取,又谈何大道修成鬼仙?”那名作艳娘的女子一声幽怨,“你我在此需要待上两个甲子,可是此处无有鬼气供你我修持,即便你我得了机缘,待得两甲子后定也是不能成就一枚鬼丹。而人族却是万物之灵,生来具有道体,奴家这十数年来却是吸取百数人阳刚血气方是补了许些不足,尚有七十七载,我等方可回返,届时奴家定能凝结一枚鬼丹。”
“你我生于幽冥,也可吸食人族精气香火修行,你何必将那些商客赶尽杀绝,此与杀鸡取卵何异?”三郎略微不满,叹了一声道,“若是引得九州高人到此,到时鬼主交代之事恐怕便要暴露,艳娘此事不可再做。”
“哼,三郎,那香火精气虽可助你我修行,可是长此以往真元法力不纯,况且若是被那物知晓,届时定会被禁锢一地,奴家如何甘心?又如何修到更高境界?此事莫要再提,日后奴家会谨慎些,尽量少杀些人。上苍既是赋予奴家开化生灵,不至于蒙昧此生,奴又怎可辜负上苍厚望?”艳娘把头一撇,也是心生不满。言罢,她便欲转头离去,忽而却是眉头一皱,少顷失声惊呼道,“不好,我那灵仆被斩。”
三郎听罢满面惊恐,急忙问道,“那人是何修为,可是看清?”
艳娘心中一定,急忙运动法诀,面色一喜,道,“一个炼气女娃,想来是路过此地,见着奴家那灵仆身坚如铁,便就斩了。”她乃是西幽鬼陆鬼气化生,能够将神识寄居豢养灵仆身上,只是她修为不深,只能够察觉梅玄贞修为,并不能看清是否有外人。
“哼,小小女娃,竟敢在此撒野,定要与她个教训。”艳娘心中生怒,方才好生吓了她一大跳,只道是玄门道派高人途经此地,发现此地不正常。当即鼻翼抽动,欢喜道,“这炼气士血气更足,虽是阴性,与奴家不符,不过却可增益三郎修为,且让奴家将她抓来。”
“西幽野鬼,也敢来我九州放肆?还欲擒我门下,今日贫道便要领教西幽鬼陆法门。”她话音一落,却听一声惊雷炸响,少顷一点金光散开,便见有一清俊少年在金光之中现出身形来。
顿时目中震惊,大喊道,“来者何人,敢犯我西幽门下?”艳娘心如寒蝉,眼前之人显是金丹修士之流,而且观其法力激荡竟是最克制鬼物的至刚至阳之法。他一现身便是金光飞洒,鬼气浓雾一触立时如烈阳融雪般消散。
旁边三郎听得她喊,也知来人厉害,这是在为其争取时间,当即鬼气一动,手中拿住一只黑陶香炉。两人皆是由一缕幽冥杂气所化,心意相通,他只低声沉稳道,“艳娘莫要慌张,我等有鬼主所赐‘冥情鬼香炉’,又有鬼主布下的‘幽冥饲鬼阵’,这道人若是敢闯进来定教他有来无回。”
艳娘闻之心头一定,只要撑得片刻便可将鬼器布下,皓腕一抬,立时有阴风阵阵,又有无数鬼气弥补上去,看着甚是可怖。
云沐阳足定空中,此处看着不过百丈之遥,实则乃是千丈距离。盖因此地被人为布下阵法,转换空间,将此间与外界隔绝。他一时想要破阵并不容易,他稍稍一想,这阵法皆是由鬼气所化,但有至刚至阳之物便可以力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