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恐是不知,掌门恩师昔年也是出身九州,其后得道才是在海外开派。”时凤玮说道自己恩师顿时满面肃容恭敬,道,“昔年恩师本是一散修,但是机缘巧合得了一|本|道书遗册,故而极善推演之法,能知祸福吉凶,故而当时求上门来的不在少数。只是卜算子虽能卜他人吉凶,却是算不了自己。”
“当时便有五华山一名作武素节的贼人也是求上门来,此人当时已是修行到紧要关头,而且又是五华山掌门更替之时。此人求上门来自然没有好事,便是求得家师卜算指点一条道路,其言如是能助他夺得掌门之位,便以‘凤霖果’为报酬,而且还会奉上一门上乘修炼法门,还可聘家师为长老。”
“当时家师未曾得了洞真传承道统,修行到丹生九窍境界便已是极限,这‘凤霖果’既然可以助人孕育真种,而且又有上乘法门,家师也是有些心动,几番思虑之后便为其开挂卜算。”
云沐阳听到此处对于弥真人选择也是丝毫不为奇,弥真人出身散修,既无上乘传承也无丰厚底蕴,极难不动心,即便是他自家如若在道途面前恐怕也是如此抉择,他又细心听了下去,却也是生出怒气来。
“家师经此推算耗费数十年寿元,为其指引明路,其后此人确实夺了掌门大位,可是却反悔,不愿送出凤霖果与修行道书,还遣了门下追杀吾师。”时凤玮说到此处,目中凶气腾腾,双拳紧握,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幸而得天眷顾,吾师早早得人提醒,这才先一步去了东海。”
“如此忘恩负义之徒理当枭其首,斩其魂。”云沐阳也是听得义愤填膺,皱眉冷冽道。
“此番为兄得来九州定要了了这段因果。”时凤玮拳头握着劈啪作响,目中更是杀意凛凛,“前时为兄前去摘了那凤霖果,此还是第一步,接下来也要闹个风雨出来,不教五华山门下好过。”
“原是如此。”云沐阳不由恍然,他只凭着时凤玮为人这等偷盗之事万万做不来,原是有这一层缘故,他道,“只是我听闻那武素节已是成就元婴,道兄之事恐不是易办。”
“嘿嘿,今次不成还有下次,怎能让武素节这无信无义的狗贼安生?”时凤玮咧嘴一笑,道,“云贤弟待得为兄成就金丹就去将那株‘凤霖果’异木取来,虽不至于毁了其根基,可是也不教他有宁日。”
云沐阳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此是两派仇怨,自有当事之人前去解决。少顷,复又听他问道,“贤弟可是见过那高拙宜了?”
云沐阳微微颔首应道,“此人已被我击伤,只是其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化一道青烟隐去,我也找寻不见。”
“也有贤弟不知的,哈哈。”时凤玮顿时扬起头来,自得道,“这神通乃是出自昆仑高氏,名作‘烟里藏’,一旦施展了神通便就隐入虚空不可见。不过此法只能藏身,逃遁不得,如是遇着那等高深修士,只要拿住百里灵机再以大法逼迫,必定能将这神通破去。”
二人继续往那宫殿走去,行到近前却是见着盘龙大柱上朱漆脱落,光泽不再,那些石兽看着也是无精打采,没有丝毫威风姿态。二人仰头一望,但见正门上方一块牌匾,上书‘上天大敕封玄水元君’。只是那鎏金都已是脱落,风一吹牌匾也是摇摇欲坠,粉尘刷落。
二人相视讶然,那时凤玮撇嘴道,“却是可惜了一处好景致,又无生灵,只有些花树。”二人略一迟疑走进殿去,见殿中有供台案桌,又有一飞天神像。
观其模样乃是一面貌静婉、目中含波、体态微丰的飞天少女,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手臂,指掐莲花,托举一片玄水,螓首望空,青丝腾起,臂上飘带云飞,绸裙上水波荡漾,一只玉足裸|露,点在一重水华云纹上,足踝系了一根红绳穿着一只碧玄色铃铛。另一足微微屈起,带起碧波重重,好似要把碧水带上云天。
“云贤弟,灵药仙宫世有典籍经卷无数,可是知晓这殿宇供奉何人?此处又是什么地方?”时凤玮见着这女神神像,两目怔怔有时,但觉心中一片清明,少时就是低声问来,只恐惊了那神像一般。
云沐阳面色沉肃,良久之后才正容道,“道兄可知万载之前这一方天地生就大变灾劫?”
“愿闻其详。”时凤玮陡然一惊,当即就是拱手一礼正色问道。